钟宁无奈地看着她:“你现在也是组长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马虎了,要多仔细一点。”
“哦,我以后注意。”莎莎说。
到了中午,钟宁因为手机闹铃响了才发现已经12点了。
这还是前几天莎莎给他出的主意。之前在外面办公,就算再怎么投入工作,到了饭点其他人的动静也会让他知道该吃饭了。可自从搬进办公室后,他就总是忘了时间,每每一抬起头,就已经午休结束了。所以莎莎就给他的手机上定了闹铃,每天准时12点响起,提醒他和她一起去吃饭。
今天也同样如此,钟宁按掉闹铃,把文件点了保存,起身走出办公室。
可在他刚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外面的工位全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他有些迟疑,再次确认了所有人的电脑都是锁屏状态,不是暂时离开。
是他没听到莎莎叫他吗,还是他们忘记叫他了?
钟宁在原地立了几秒,最后还是转身回了办公室,把上午没喝完的半杯咖啡喝掉,然后又继续工作了。
之后一个月都是如此,莎莎不再叫着钟宁一起吃午饭。前几次钟宁还以为是自己动作慢了,耽误了时间,可当他准点出来的时候,莎莎也只是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就跟其他同事一起下楼了。
这么几次,钟宁也就明白了,索性关掉闹铃,饿了就点外卖或者吃个面包,不饿就喝杯咖啡继续工作。
但是虽然如此,莎莎对待钟宁的态度并没有别的异常,每天见面还是会亲和地打招呼,也照常来办公室汇报工作,但钟宁就是觉得和她之间产生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或者说不止她,是跟整个五组都这样。
这种感觉在一次例会上达到了高峰。当天钟宁给五组新安排了一个项目,并让他们做出计划,但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发言。
钟宁看着他们,又问了一次后,老高才颇有些不满地说:“为什么给我们五组分的都是这种又小又老又难缠的项目?就连二组,李龙他们上个月都拿到大客户了,我们五组就只配做这种东西吗?”
钟宁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看向莎莎,问她:“你是五组的组长,你怎么想的?”
莎莎抬眼看了眼钟宁,顿了顿后,慢吞吞地说:“自从你当上部门经理之后,我们五组不说沾点光,就连最基本的待遇都没了,分到的都是些别的组不想要的、挑剩下的项目。如果说你是因为从五组出来的,不想被说闲话,想避避嫌,大家也都能理解,但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钟宁没有因为这番话而变脸色,平静地看了所有人一圈,问:“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没有人答话,但这已经给出了答案。
“说实话,我很失望,你们会这么想。”钟宁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标准来衡量项目的好坏,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在我眼里,项目从来都没有贵贱之分,我也不会用这种可笑的标准来分配项目。如果这个项目你们不想接,好,我会分配给其他组,但我希望你们之后不会后悔。”
当天的例会不欢而散,钟宁和五组的关系到了冰点。
过了几天,周望山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在一次会议后留下了钟宁,问他和五组的关系处理的怎么样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钟宁想不透周望山怎么什么都知道,就像是在公司布满了针孔摄像头一样。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想想就能想出来。”周望山看着他,“伤心了?”
“不至于到伤心的程度。”钟宁嘴硬。
周望山看破不说破:“你现在已经成领导了,跟以前的同事渐渐生疏都是正常的,没有人愿意和领导玩在一起。更何况曾经你和他们是平级,现在却一跃到了他们头上,他们讨厌和针对你也是正常的。”
这套说法钟宁不是没想过,职场上的关系无非就是这些,牵动到利益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朋友。
可他还是微微摇了摇头,说:“他们不是那样的人,也许真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他们不舒服了。”
“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好,而是你们现在的位置已经不一样了,思考的方式也不一样,他们自然理解不了你。”周望山以过来人的姿态说,“以后这样的事会很多,职场上是交不了朋友的。”
“就因为你没交到过朋友,所以你就觉得职场上没有真朋友吗?”钟宁想起之前莎莎为他做的每一件事,以及组员对他的各种支持,说,“我不这么想。就算我现在和五组的成员想法有了分歧,那也只是暂时的,我会解决的。”
周望山看着他,似乎有些无奈:“好吧,希望你能一直这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