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每当周父不在家他都会偷偷跑到后院,女人会温柔地抱起他,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教他说普通话,教他认字。
那个时候他太小了,记忆不太全,但现在每次回忆起来,仿佛都能再次感受到女人温暖的怀抱。
后来女人疯了后就不再认识他了,见到他也没有别的反应,只呆呆坐着不说话。
但周望山知道,她知道他是谁。女人见到其他人,尤其是周父都会控制不住地尖叫,唯独只有见到他的时候很平静。
所以即便女人疯了,即便全村人都在嘲笑他有个疯妈妈,即便周父每次提到她都会嫌弃地称为那个女人,周望山依旧很喜欢这个妈妈。
可现在,他连这样的妈妈都要失去了。
“钟老师...”
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周望山孤独而又无助地喃喃。
他从未见过其他城里来的老师和钟宁一样,以往的老师都是待半年或者一年就巴不得早点回去,学生也不傻,他们能察觉到谁是真的认真负责,谁又是只来混个名头就走。
所以当钟宁第一次叫他名字,第一次对他笑,第一次给他书,第一次给他讲外面世界是怎么样,第一次关心他的时候,他就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被妈妈温柔怀抱的时刻。
对他来说,钟宁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妈妈,给予了他无限的温暖。
“我应该怎么办?”
但可惜,这注定是一句没有答案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