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还是没舍得走,不是因为周树,而是不想周远以后成为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她从小接受的思想让她在这种情景下只能做出这种选择,只是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只会比以前更苦。而周远也并没有因为多一个父亲,或者有一个“健全”的家庭而更幸福。
“你说的这些,真的都会实现吗?”
长久的思考后,陈春兰问出第一个问题。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合同。”周望山顿了一下。“如果还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支付给你一部分钱。据我所知周远现在还没有上幼儿园吧?他马上就四岁了,等上学后开销会变得更大。你现在的户口,以后他上什么小学初中高中都考虑好了吗?”
这些正是陈春兰最苦恼的问题,近一年来每一次跟周树吵架都是因为周远上学的问题。
周树天天不着家,说要去问周望山要钱,可好几年了一分钱没拿回家不说,每次回来都还要管她要钱。
而且但凡她跟周树谈起周远上学的问题,他就只会敷衍地说随便上就行,问急了还会直接说上不了就不上了,养差不多就出去打工赚钱。
周望山没有逼陈春兰当下就表态,但他看得出来,陈春兰一定掌握着什么,也许就是周树这次回来要找的那个东西。
临走前,他留下了一个装满钱的信封和手机号码。他给足了诚意,剩下就等陈春兰想通了。
走到楼下,钟宁问:“你的把握大吗?”
“百分之九十九十。”
钟宁看着似乎胜券在握的周望山:“你这么确定?”
“不是我确定,而是一个妈妈要保护自己孩子时,力量是无穷的。”
“那你就不怕其实陈春兰也没有证据能指控周树?我们现在做的可能是无用功。”
“他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总有留下漏洞的时候。而且就算现在没有,只要陈春兰留了这个心眼,以后也总能找到机会,我们不算无用功。”
钟宁点了点头。
他想到周远,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算只是能帮到他,也不算白忙活了。
驱车回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高速路上几乎没有车,进了城区后街道也十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