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浪从凳子上站起来,没着急走,只是相当平静地回视着欧臣,等着他说话。
“我还在这儿躺着,你说你先回家,”欧臣语气平平,心里却难受的要死,“是么?”
“是。”谢浪半天才点了点头,他觉得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儿发生的有点儿乱。
从他盯着那张情侣图看了整个晚上,到把情侣图发给欧臣,到开始打架,到欧臣牵他的手,到欧臣去而复返,到欧臣露出后背的一大片淤青,到欧臣强撑着剧痛也要多跟他说会儿话,到他拿到片子的报告.....
一切都乱了。
如果今天欧臣只是平平常常地帮他打了一架,他可能会坦坦荡荡地说声谢谢你。
就像上次在三园街一样。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欧臣受伤了。
而那句贴着耳朵的话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散去——
今天在这个破胡同,受了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重伤.....为了你。
嗯,为了他。
谢浪心里开始有些堵了。
“你走吧。”欧臣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看谢浪了,把装着药和单子的塑料袋往床头柜上一丢,拉着被子蒙过头,躺下了。
猛一躺下的时候砸到了后背,一片尖锐的刺痛瞬间渗透所有神经。
欧臣咬着牙皱紧了眉,愣是一声没吭,只侧耳听着被子外的动静。
谢浪这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要是敢走,他就再也不搭理这王八操的了。欧臣愤愤地想。
“手别翻着,容易回血。”谢浪看着欧臣攥着被子的那只手,感觉用不了五秒就能看见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输液管往回流。
不过欧臣没给谢浪看见鲜红血液的机会,也没给静脉回血的机会。
猛一掀被子又撅了起来,撒气似的捶了下被子,“你管我回不回血!老子乐意回血!老子等会儿就拿这回满血的输液管儿当跳绳玩!管得着么你!你不要滚么!滚啊!”
谢浪心里本来还有点儿乱的,这会儿被欧臣这么一通乱吼,突然就清醒了,跟有个吹风机往心里莮?风吹了一下似的,呼地一下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头给吹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一点儿影儿都看不着了。
甚至还有些不爽。
要不是看欧臣还在输液,他早一拳抡过去了,吼你妈吼!
哐当一声摆好椅子,谢浪靠着墙坐了下来,一脸悠闲却又憋着劲儿地看着欧臣,“老子还就不走了,你不要拿回满血的输液管当跳绳玩么?行啊,老子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