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上,一个上午,现在都快一点了,谢浪别说吃东西了,他连轴转了一个上午连口热水都没喝的上。
但他这会儿就是不饿,也不想动,整个人都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
谢浪没想冲爷爷发火的,也没怪爷爷奶奶。
但他心里就是憋了股气,这股气不是针对爷爷奶奶的,也不是针对谢余的。
至于到底是针对谁的,就连谢浪自己也说不清。
好像只要谢多余一生病,谢浪就会本能的不高兴,而这种本能又是从哪儿来的,谢浪就更说不清了。
长长地从胸腔里呼出口气,谢浪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的,脚步声很轻,但谢浪还是听出是谁了。
是欧臣。
欧臣手里端了一大碗冒着热气儿的老鸭汤,他都不敢走快,可怕弄撒了,就那么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跟个蜗牛爬似的。
终于爬到茶几边儿上,他微微弯下腰把汤碗放在茶几上,然后在谢浪的腿边儿坐下来。
谢浪的裤脚有点儿往上翻,那里露出一大截被冻的发红的皮肤。
欧臣搓热自己的手,去攥住谢浪的脚腕,察觉到谢浪要发力踹开他,他赶紧使了点儿力气,同时又低声说,“别动!”
谢浪很听话地没再动了,移开搭在眼皮上的胳膊,耷着眼皮看欧臣。
“我没空搭理你,你吃完饭赶紧回学校去。”
他干哑的声音里有说不清的疲倦和心烦,欧臣都能听得出来,他也不接谢浪这句话,只把装着汤的碗往这边儿拉了拉。
“我也懒得跟你吵架,你赶紧起来喝点儿热汤暖和暖和身子。”
谢浪张张嘴就要拒绝,欧臣就先他一步。
“谢浪,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谢浪之前只是怀疑欧臣和谢多余是一个幼儿园大班儿出来的。
现在看来他还是高估欧臣了,就他现在的撒娇功力,和谢多余并肩那是不太可能的,却很像谢多余言传身教出来的,那说起软话真是怎么牵心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