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意外,根据今天谢浪的种种表现来说,他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但自己想到跟一字一字地从谢浪嘴里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被证实的感觉,就像迎面扎进心口里的刺刀,尖锐而真实的让他整个人都疼了起来。
“没事儿的.....”欧臣抱着谢浪搓了搓他的侧脸,“这是可以治好的,别担心....你别担心.....”
要不是欧臣自己都有些发抖了,谢浪可能真的会被他安慰到。
可事实就是,欧臣连自己都安慰不了,更安慰不了谢浪。
经过心理医生的介入,谢浪无故打人的罪名就没办法成立了,警察只能放人离开。
程静雯还要闹,沈律师就警告她说,谢浪仍保留起诉程一鸣殴打老人的权利,如果她再继续闹下去,谢浪完全可以反过来去告程一鸣。
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程静雯自然也听不出来,只知道对方是个律师,而她又是个法盲,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算了。
已经太晚了,欧泽没让欧臣再去医院看谢多余,把谢浪送到医院就准备开车离开。
谢浪失神了一路,下车时被冷风一吹,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这才想起来没跟欧臣的爸爸道谢,于是赶紧回头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欧泽把窗户降下来。
谢浪弯下腰,对欧泽说,“今天给叔叔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欧泽说,“今天太晚了,就不留臣臣陪你了,你也赶紧回去看你弟弟吧。”
“那叔叔慢走。”谢浪说完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欧泽却没着急走,想了想,他还是叫了谢浪一声,“谢浪。”
“啊。”谢浪只得再次弯下身子。
“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欧泽说,“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弟弟想想。”
“知道了,叔叔。”
看着欧泽的车子逐渐远去,谢浪却没着急回病房,而是漫无目的地在绕着医院主楼瞎晃悠。
手机在兜儿里响了一下,都这会儿了,肯定是欧臣给他发的。
他也没拿出来看,由着它响了好几声。
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看见前面花坛旁边儿有个大叔蹲在那儿抽烟,谢浪这会儿倒是没什么烟瘾,却还是不自觉地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叔…..”他有气无力地说,“能借根儿烟么?”
大半夜在医院里睡不着觉而四处晃荡找烟抽的人,不是心里承受的太多压力就是身上承受了太多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