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就拗。
于是从候诊厅的长椅站起来,踉跄着站稳,循着“挂号缴费”的指示牌慢吞吞地走。
急诊的顶灯很亮,亮得刺眼,诊室门前挤着三五个人,试图透过门上的竖条磨砂玻璃去看里面的情况。
抱孩子的,搀扶老人的。
喻禾星感觉自己跋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了人工缴费的地方。
萧夜的辨识度很高,个头在人群里很显眼,而且今天他穿的是第一次见面挨抡的黑色连帽卫衣。
前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慢,萧夜已经有些急了。
然后的衣服下摆被拽了一下。
回头,一怔,“你怎么跑过来了?”
喻禾星抬眸望着他,手没松,哑着嗓子说:“我有医保。”
排队的地方很挤,萧夜拉过他手腕,兜猫儿似的把他护住,“嗯?”
“我有医保。”喻禾星重复了一遍。
“那你……真棒?”萧夜不理解。
“我有医保,不能让你花钱。”喻禾星解释。
萧夜懂了,“有没有医保挂号都是自费。”
喻禾星拧着眉毛,从萧夜怀里抬头,“为什么,那可是医保。”
作者有话要说:
萧夜:好的,以后团战你有医保你先上。
第二十四章
喻禾星的记忆里自己起码十年没发过烧了,所以对三十八度几的概念很模糊。
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地疼,反应迟钝走路不灵光嗓子要冒火,从诊室出来后被护士带去输液室准备挂水。
冰凉的药液流进血管反而让高烧不退的人觉得舒服,然后就觉得困,脑袋沉。萧夜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一会儿,喻禾星前一秒还瞪着眼睛强撑自己没问题下一秒整个就歪了上去。
赵剑看得直接笑出声,“喝咖啡吗?我去买,顺便抽根烟。”
“好。”萧夜说。
输液室里年代久远的暖气片锈迹斑斑,白炽灯刺得晃眼,老旧挂钟的秒针动静快比上进进出出的人们拧着门把手。
萧夜坐直了些,省得一会儿烧退了再落枕。
约莫过去了十多分钟的样子,萧夜坐得笔挺不动如山,喻禾星的脑袋枕在他肩上,连带着那半个身子都僵得像尊雕像。
他腾出另一只手在回微信,林教练问他晚上回不回来,不回就反锁门了。萧夜说晚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