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渺该担心,该想他了。
他打家里专门为井渺装的座机,打了三次,没人接。
高难度的博士论文答辩没有让他紧张,不能很快回家这件事却让他焦躁不安。
他不停地打电话,越打心越乱。
嘟嘟的声响配合着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他忽然烦躁地想抽烟。
下意识伸手进外衣的口袋,只摸出一颗奶糖,席斯言恍然想起,他已经成功戒烟一年多了。
井渺会在他每件衣服口袋里放各种东西。
有时候是糖,有时候是铅笔、橡皮擦,有时候是他用书本压出来的干花标本,有时候是他用没有退却的肌肉记忆写出来的漂亮行楷的小纸条,“每天都想哥哥”,“哥哥也要想我”,“渺渺最爱哥哥”......
裤子外套或者是有帽子的衣服,只要能装东西,每一件都会有。
他剥开这颗奶糖丢进嘴里,手仍然不停地重复打电话。
第七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席斯言彻底慌了,他迅速打电话给自己司机,语气急躁不安:“杨叔,麻烦你现在,快来学校接一下我!我打不通家里电话,渺渺不接电话!”。
手机屏幕上有些雨水,他潦草地在外套上擦掉,然后点开监控,从现在的时间往回倒。
席斯言发现自己手在抖。
11点30分的时候,他看到一直坐在客厅写东西的井渺突然往窗外看,然后起身回屋换了一身衣服,用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显然,这个电话没有打通。最后,井渺拿着伞出了门。
他打的一定是自己的电话,那时候席斯言在做答辩,手机被迫设置了飞行模式,联系不上他,井渺就打伞出门。
下雨了,他知道自己没带伞,要来接他。
席斯言打开井渺的定位手环,发现还显示在公寓,他快疯了。
他开始跑,顾不得雨水打湿自己,这次回去他一定要在井渺身上植一块定位芯片。疼?疼也憋着!
死小孩!
他心里咒骂,越跑越快。
“哥哥!”
还没跑出大门五十米,席斯言在悬崖的灵魂忽然被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