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根正在被人触碰,于贝头顶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在经历什么......
这应该就是他的命吧,不管他怎么躲都是逃不掉。
灼热感从眼眶蔓延,于贝的视线已经完全混乱,他没有动,就像等待接受审判的罪犯。
顾尺的动作突然停下,于贝的眼泪蹭到他手上了。
顾尺挺身起来,于贝眉眼躲到一边不敢看他。
天鹅绒的被子覆盖在于贝凉下来的身子,顾尺抽身下床什么也没说,他没有强迫人的习惯。
于贝没想到顾尺会停下,等他回过神,双手掐住被子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
自己大概真的搞砸了,顾尺的喜怒他摸不清楚,但顾尺停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对他的畏惧并不满意。
大雪飞扬的落地窗,顾尺披着睡袍面朝雪夜,一簇火光腾起,香烟点燃。顾尺吸了一口,片刻,浅薄的烟雾被吐出来,消散在冷寂的空间。
于贝望着他的背影,眼睛再一次湿润。
烟抽到一半被顾尺摁熄在琉璃缸,火星湮灭,于贝偷看的眼睛瞬时闭上。
顾尺回身时,于贝朝他侧躺,眼睛安静的闭着,眼角的湿润已经被擦干。
床铺凹陷,于贝知道顾尺回来了。
“睡吧,今晚到此为止。”顾尺仰面躺下,语气平静。
刚才顾尺的确有些不悦,但他转念一想,清楚被送到这里并不是于贝自己的本意。
他没必要和一个被当做礼物推出来做筹码的小孩儿置气。
顾尺的呼吸平稳,兴许是他刚才那句话,于贝终于敢放松下来,他偷偷睁眼,看到的是顾尺平和的侧脸。
这是于贝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觉,被子被他捂到眼睛下面,天鹅绒很软一点也不扎脸。
这也是于贝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子可以这么软......
困意渐渐浮上,于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
早七点,顾尺定时清醒。
身侧那个小孩儿应该还没醒,顾尺没弄出太大动静,只是缓缓侧身,朝于贝躺的位置看去。
空的。
顾尺一怔,掀开被子,床上除了他再没其他人。
顾尺坐起身,正想朝房间四处打量,就见落地窗前,蹲着小小一团。
于贝蹲在地板上,目光一直落在玻璃窗外,安安静静的,像在数雪花。
顾尺舒了口气,没有出声打扰,这算是他见到于贝以来于贝最正常、松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