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笑笑:“哦,我的意思是,您可以说说您最难忘的恋情,比如初恋?当然,也可以聊聊别的。”
我有些走神,歪着头,眼睛黏在裴雁来背后。背肌把衬衫撑得挺阔,他抬手或呼吸在平整的布料上蔓生细微的线条。
从容不迫是他优雅的底色,我在不光滑的玻璃灯散射下,看到截然不同的自己。
是漫长的沉默,大学生肉眼可见地坐立不安起来:“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不。”裴雁来起身去了洗手间,我终于挪开视线:“只是想到一些事。”
我贫瘠的情感生活里,能提的左右不过一个裴雁来。
如果单恋算初恋,我苦中作乐地想,那我见裴雁来的最后一面是不是也能算分手。
一杯酒喝完,我又加了一杯,这回点的是马提尼。
“我的……初恋,”这个词我说得有点磕巴:“我初恋和我之间,就存在一头白象。”
大概是酒鬼思维比较抽象,大学生眉一挑,没听懂:“怎么说?”
我指尖沾酒,在桌上比划出两个火柴人,左边是裴雁来,右边的是我,中间加了一个巨大的圆。
“白象在命题中是需要被遗忘的本身。我从来没想过忘记他,所以他这个人并不是白象。‘分手’才是。”
“我越想当那天从没发生,就越清晰意识到它的存在性。反反复复,停不下来,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