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账,我拎着牛皮纸袋和咖啡推开门,身后却杀出一位不速之客。
瞎了眼的狗东西从后往前,直冲冲撞上我的右肩。
如果不是我身体素质好,下盘稳,估计一个趔趄就会倒在地上。地面泥泞,预想会很狼狈。
“……何律师。”
是何为思。
我叫他,是有点想找事的意思。
看方向,他是要回鼎润加班。但他手里拎着公文包和咖啡,步履匆匆连伞都没打,也没回头看我,不知道是真聋还是装聋。
何为思的身影渐远,在律所门口又和裴雁来打了照面,随后才转身消失在视野。我边暗骂晦气,边撑起伞跑着过马路。
“滴”一声,是裴雁来开车锁的提示音。
我跑到车旁,裴雁来刚好拉开车门坐进去。车窗开了半扇,露出裴雁来此刻格外不近人情的一双眼。
“裴律。”我不知道什么事,又或者什么人触怒他,斟酌两秒,还是递出咖啡和帕尼尼:“你午餐没吃,这个……”
“唰——”
车窗合上,防窥玻璃上只映出我的脸,半张着嘴,话被卡在半截。
雷克萨斯发动机嗡鸣,猝不及防突然启动。脚边就是一滩潮湿的泥水,随着车轮的高速旋转飙起,溅了我一裤脚。
车渐行渐远。
我还以微妙的姿势僵在原地,半天才咬牙切齿把话补全。
“……你不吃我吃。”
第53章裴雁来
最近有两件事让我头疼。
一是裴雁来脸色风云变幻,前段时间明明还挺愿意搭理我,没来由的,这几天又变回那副软硬不吃的面孔。二是耿一直姥爷出殡后,不止直系,连同旁支零零碎碎二十口子,都为遗产官司打破了头,耿一直心里烦,基本上隔半个小时就要给我来消息发牢骚。
这种状态持续两周,我终于忍不住,问老耿,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
他很快用蟹黄面的店址回复我,说,哥,今晚十八点三十分,不见不散。
单人份一百二十八,还送小盘鲜蔬,算是首都蟹黄面里的平均价位。拆好的小碗蟹黄加上醋,满当当油润润,耿一直问服务员这么多有几只蟹,服务员冲他比了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