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不少医生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不仅是身体上的耗竭,还有心理上的。
来之前他们想到苦,谁也没想得这么具象化。
林书雁和几个医生把帐篷等物资搬过去,只一趟就出了许多汗,被冷风一吹很快又干了。
剩下的路并不好走,时不时就有一段被毁坏的公路。林书雁和其他人一样,提着自己的行李,靠双腿往前走着。
等到了最近的赈灾点,冒雨支帐篷,检查设备,搭起简易的手术台,还没开始救援许多医生已经累得倒地就睡。
雨仍在下,不见有小的趋势。
和其他人一样,林书雁全身上下湿透了,冷得厉害,喝了几口热水赶紧躲进帐篷里。
山区温差大,夜晚只有十几度,他带的衣服不多,换了身干衣服,又从包里找出来件外套搭在身上御寒。
不等林书雁把手暖热乎,同事就来叫他,说是郑医生让来叫的。
他撑着伞到隔壁,郑岩已经换上了手术服。
手术台上躺着个昏迷的女孩,衣服破烂,满身是血,如果不是一头泥泞的长发,林书雁恐怕辨认不出她的性别。
“胸腔内出血,右侧肋骨断裂……血压一直在下降,心率过低。”
郑岩戴上手套,长呼一口气,“别人给我打配合我不放心,书雁,希望咱俩的默契还在。”
林书雁迅速换上手术服,冲他点点头。
一场漫长的手术,和外面的雨一样磨人,从半下午直到天黑。
外面喧哗吵闹,志愿者在冒雨搬运物资,里面却一片沉默,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没人出声。
这顶帐篷如同金钟罩,隔绝成了内外两个世界。
等输完血,伤者的生命体征逐渐平稳,手术才接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