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哼”了声没说话。
“再说,你以为常湛现在这么服从真是怕你?他都是为了小林。”
知子莫若父,常湛什么性格常山这个做父亲的最清楚不过,他是绝不肯轻易屈服的,之前的服从只不过是暂缓之计,为了让自己掉以轻心的计谋,等的就是这一天罢了。
“对于咱们来说,孙子孙女真有那么重要吗?”高伟呈算是看得透彻,“我儿子是不喜欢男的,可他不照样不要孩子吗?说是什么丁克,哎……”
常山沉默了许久,道:“他们俩的路不好走。”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都是不小的人了,又不是十几二十岁,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结果。”
其实常山的思想没有那么死板,他当时反对也是觉得常湛不是那种能从一而终的人,更何况那时候的常湛确实没正形,想一出是一出,也没能力保护其他人。
但确实现在常湛改变很大,他多少有点耳闻。
“让我想想。”
常山这一想,就想到了年底。
常湛要申请回调的事他早就知道,也是他授意的卡着不给审批,当时的理由是服务年限不够,现在算算时间这理由也作废了。
某个晴天的下午,他靠在摇椅在阳台喝茶,手边是一本展开的相册,一边是他和过世多年的妻女的合影,一边是在常湛六岁时他们父子俩的合影。
这也是多年来,他们父子唯一的合影。
常山摘掉花镜,缓缓合上相册,拨了个电话:“常湛的申请,给他批了吧。”
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被调到外地工作,没能陪着她们母女,甚至没机会见到妻子最后一面。
常湛的母亲,应该是怨他恨他的。
如果……
没有如果了,至少他不想让常湛再重蹈他的悲剧。
常湛在元旦之前收到了这份调动通知,他能调回去了,也就意味着常山那边终于松口了。
各种意义上的松口。
那一刻常湛说不上多么高兴,但至少如释重负,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要跟父亲打长久战的准备。
一年两年,甚至于一辈子……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林书雁这个好消息,就把自己的调动通知发给了他。
林书雁不是没看懂,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什么意思?是要调回来工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