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作崇的只是一只两只妖物,还能尝试着请天师回曾府收妖。可如今军阀割据,狼烟四起,魑魅魍魉横行世间。曾月柔命数已定,天师一般只愿意指点布阵,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她延寿,而不愿意把自己也蹚进浑水来。
要真的搭进去了,一来,他们要顶着逆天改命的压力,二来,曾月柔的体质惹来的麻烦是全天候、不间断的,他们应付不了接踵而来、毫不停歇的妖物。燕怀玉那样见一个收一个的能人,几千年也只出现过一个罢了。
宁婧表面镇定,心里早已泪流满面:“统统,这任务明明才开了个头,为何我会觉得自己已经萎了?”
系统:“……”
社会你婧姐,人怂话还多。
从天师那儿出来后,宁婧坐进了老式的轿车里,朝梁蓉摇了摇头,示意没办法了,便靠在了车座上闭目养神。感觉到手臂隐隐发烫,宁婧不着痕迹地抚摸了一下那儿。
在临走前,老天师用朱砂在她手臂内画了一道符,能保她一段时间的平安,算是他送的分手礼物。若这个符为她挡过一次灾,就会自动褪色,那它的效力就消失了。
燕无淮所处的南河,距离她目前所处的槐春挺远,需要坐火车过去。如果要出远门,那就最好趁着朱砂符还没消失前去。否则,连这个保障都没了,路途上会遇到什么就很难说了。
回到曾家,宁婧向梁蓉表示自己要出一趟远门。梁蓉本就忧心忡忡,一听到她要跑去千里之外的南河,想也不想,就皱眉反对道:“您这个情况不适合出远门,不如等元帅回来再定夺吧。再说,我看到报章说南河最近在闹旱灾,乱着呢,又不是元帅的辖区,您跑到那儿去,也太危险了。”
宁婧早就想好了说辞,胡诌道:“这是天师的指示。那天,我与他单独会面时,他跟我说,这事儿在他这里已经无计可施了。可他用卦测算出,在南河一带,有一个姓燕的人能帮助我渡过难关。我得亲自去把他接回来,而且必须马上起行,否则就没用了。”
梁蓉料不到宁婧会在这种事情上骗她,犹豫道:“那至少也得把消息告诉元帅……”
“不行。我父亲知道后,必然会有诸多顾虑,等他允许我亲自出门时,已经错过接回的时机了。”宁婧知道,要是细究她的理由,其实能发现一丝牵强的地方,于是,话锋一转,给出了解决方案:“我们配备警卫,低调出门。坐火车往返是最快的,不出十天就能回来。”
梁蓉忧心忡忡,最终被说动了。
因为她年事已高,曾家的事也要她打理,所以,她特地挑了两个能干强壮的女仆,再配了两个警卫随宁婧出行。五人换上便装,在当天深夜就去了火车站,坐上了最早的班车。
南河现在处于陈家的管辖下。从槐春去南河的铁路,百分之七十的路程都位于曾礼藩的辖区内,换言之,基本是自家地盘,还是挺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