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这么久也够了,没觉得不舒服。”白艾嗓子哑得厉害,也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功劳:“地上有点冷,你能不能帮我把鞋子拿过来,我想起床了。”
“鞋子在客厅,我抱你过去好不好?”
许极说完便起身弯腰准备抱他,被白艾挡住手臂拦下来,人还是没看他,只是歪着脑袋很认真地看桌上那碗白粥:“不好,你帮我把鞋子拿进来就行了,不用抱。”
许极没坚持,摸摸他的脑袋,出去帮他把拖鞋拿进来。白艾说了句谢谢,起身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男生面色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哭了大半夜,眼睛到现在还是红的,看上去可怜得不行,毛衣没遮住的地方,脖子,肩膀露出的一点,全是红色的吻痕,低头拉起下摆,腰上是重灾区,他记得许极在这里流连了很久,很喜欢的样子。
洗漱完毕,白艾出去之后自觉在餐桌旁坐下。
许极把吹凉的粥放在他面前:“吃了东西再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有哪里不舒服都要告诉我,中午有什么想吃的也告诉我,不过只能吃清淡的,你现在不能......”
“之前跟踪我的人是你对吗?”白艾打断他。
“是。”
“走廊停电那天,守在电梯外面的那个人是你吗?”
“是。”
“后来进了我家,留下纸条,给我发信息的人也是你吗?”
“是。”
白艾攥着衣角的五指在桌下不断收紧,力气大德骨节都已经泛白:“在教室里,只有我能感觉到的那个半返祖,也是你?”
“是。”
“那被警察抓走的那个男生又是谁,你找来顶罪的?”
“不是。”许极终于停止了机械的单字回答:“那个男生确实是跟踪你的人,tōu • pāi,尾随,意图袭击的也是他,他没有帮我顶罪,所有的罪名都是他自己犯下的。”
白艾无意提高了声线:“入室,纸条,短信,这些不是你做的?他不是在帮你顶罪吗?”
“这三项不会写进他的犯罪档案,他被判刑的罪名是蓄意伤害返祖人类未遂,这是他应得的教训,与我无关。”
许极闭了闭眼,看向白艾的眼神无比认真专注:“艾艾,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可以把我的行为解读成想要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的卑劣套路,我会认,但是我也想要为自己做辩解,我会选择这么做,是因为我既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又希望你可以认识到这些危险是真实存在的,更想要亲自保护你之后的安全。”
“当然,其中不乏有我的私心,我喜欢你,我想追你,可是你的戒备心太重了,我只能找捷径让你可以熟悉我,接受我。”
“所以你就这样吓我吗?”
白艾紧紧咬着后槽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可是他不知道一个人不管是在难过,愤怒,还是失望的时候,眼神都是瞒不住人的,他的强撑一眼就能被看穿,如果面前有镜子,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刚被吓完就给罪魁祸首打电话,被人安慰了自己还要感恩戴德;看见于浴室纸条的时候,他发誓自己一辈子都没有那么害怕过,他那么信任地冲出去找许极,把尚且在敏感期的自己就这么放心大胆地托付给他,结果什么安全感的全是他多想,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自投罗网罢了。
“你还骗了我什么?”
“艾艾......”
“我都已经亲自把自己送到你嘴里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的?”
许极沉默了一会儿,长吐出一口气,垂眸道:“那天你和杜恒喝醉回家后,杜恒跟你发了消息,是我回复的,因为他男朋友陆嘉行认出我是半返祖,把这事告诉了杜恒,杜恒担心你被我骗,特意发消息来问你知不知道。”
“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早就已经我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杜恒后面发的消息,你也看见了?那些聊天记录也是你删掉的,是不是?”
“是。”
白艾鼻子酸得厉害,喉咙干涩得要命,用力掐着掌心憋着才没在许极面前哭出来,可说话的声音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哭腔:“许极,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被卖了还要上赶着帮你数钱的样子特别有趣?”
“艾艾!我从来没有耍你的意思。”许极在面对他的大部分时间里几乎都是带着笑意温和耐心的模样,很难得有这样严肃的时候:“昨晚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没有一句假话,我喜欢你是真的,想要照顾你一辈子也是真的,我的目的从来不是骗你,我只是在确保你安全的同时制造了机会让你知道我可以很好的保护你,照顾你,帮你解决一切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