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聂兴善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孺子可教也!”
牟十三道:“倘若大祭司已死,那巫祝便也不会再有恨意了。”
聂兴善“哦”了一声,又笑问道:“这是为何?”
牟十三道:“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八婶的糖醋酒枣,可是她老人家看的很严,偏偏老十是个贪嘴好吃的家伙。于是他鼓动着其他兄弟,一起溜进八婶的房里去偷。
八婶腌糖醋酒枣的坛子,是个青白瓷的灯笼瓶,密封的泥用的是圣山脚下的橙黄胶泥。你不知道,当我们刚看到这个坛子的时候,所有人口水已经流了好几口。
正当我们刚刚掀开泥封的时候,八婶却急冲冲的回来了,而且边走边骂我们这帮兔崽子小王八蛋,我们那里还顾得糖醋酒枣,早吓得撒丫子跑出了寨子。
可是当我们晚点偷偷的遛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老十,竟独自一个人悄悄的在吃糖醋酒枣。我们当时就摁住他一顿胖揍。直到现在兄弟们提起来这件事,还对他恨的咬牙。
呵呵,提督大人,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聂兴善一时也听得津津有味,好似也因为糖醋酒枣勾起了他的回忆,大大的咽了一口唾沫笑道:“因为是你那老十,给告了密。”
牟十三道:“没错,怂恿者反而成了告密者,其他人却成了他换糖醋酒枣的资本,你说该不该恨,该不该揍。”
没等聂兴善说话,牟十三接着说道:“大祭司本是事情的怂恿者,事情败露800族人都为之而殉葬,可他却安安稳稳的逃回了圣山。”
聂兴善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听见连着“吱吱”的两声。
牟十三却突然大声的怒责道:“大祭司的确是怂恿者,也是族人遇难的罪魁,他有罪,他愧对先祖,他应该跪死在圣殿,他应该死后不得入追思词。可族人何罪!圣山何罪!先祖何罪!”
他的声音越来越悲凉,越来越悲哀,“你知道我们回去以后,八婶一边大骂着我们这群兔崽子小王八蛋,一边每人又给我们分了一把糖醋酸枣。可是现在……”
他再也抑制不住,开始失声痛哭起来,“他只不过骗你提前吃到了糖醋酒枣,可你却砸烂了那个青白瓷的灯笼瓶……你还有老脸来给我说那几百年前的陈年旧账,还有老脸来给我说什么公投不公……你枉为巫族子孙!你枉为神魔血脉!”
牟十三注视着熊熊的圣火,艳丽火红的火焰映在他的眼中,怒火已将他的泪水耗干,口中喃喃的说道:
“圣火有灵,为了惨死在你炮火下八婶,聂兴善!我终有一天也要取了你这条命!”
聂兴善好似也已经泪流满面,轻轻说道:“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现在我就可死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