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过,裴霖的性子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而是像过世了的祖父。
裴悦小时候找堂姐们打听过祖父,家里的几个姐妹一致认同祖父是个不苟言笑,又很严厉的人,她们在祖父跟前,大气都不敢喘。后来她又去问父亲,父亲说尽管祖父后来辞官在家,朝中还是无一人敢在祖父跟前说大话。
可想而知,祖父确实是个颇有威严的人。
以前想到裴霖也会变成和祖父一样,裴悦还在心中惋惜过,小时候明明软萌可爱的弟弟,怎么长大就变了。
后来裴悦慢慢明白,长在裴家这样的世家里,裴霖必须要足够强大,才能撑起裴家的门楣。
而全家人都给了她最好的保护,就是最严厉的母亲,也从不逼着她学不喜欢的女红。
这么一想,裴悦又舒服多了。
多了黑仔的日子,确实过得比较好。
就是这雨一直下到裴悦解禁那日才停,运河又出现溃堤,父亲得出远门去查看。
因为大雨让京郊外的道路泥泞不堪,母亲暂时还回不来。
家中没有长辈,裴悦又解除禁足,当日就约贺皓和表姐一同出门。
如今他们三个,便是最闲的。安莹莹和离后,家里人怕她难过,还不敢提再嫁的事,也没人拘束她。贺皓一直都清闲,每日就是吃吃喝喝,不然也养不出圆滚滚的小肚子。
三个人带着随从,低调打扮出门。
马车里,贺皓神秘兮兮地和裴悦两人道,“我和你们说,最近京都来了个杂耍的戏班,还是从西凉来的,那里面的人不仅能喷火,还有老虎呢。”
京都有什么好玩的,贺皓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裴悦和安莹莹都很好奇,特别是被禁足许久的裴悦,“贺皓,我听人说,好像还有西凉来的舞娘,一个个都长得倾国倾城,还身姿曼妙,你是不是经常去那里?”
“当然没有!我可是正经人!”贺皓立马红了脸,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不过里边的舞娘确实好看,上回我和成家哥哥去的时候,成家哥哥只是和人喝了一杯,回家就被夫人罚吃素半个月。”
贺皓的府宅和成家离得比较近,故而和成家哥儿走得比较近一些,两个人都爱吃爱玩。
这番话说得裴悦和安莹莹捂嘴轻笑,两人也开始期待西凉来的杂耍是什么样。
一路到了城南,贺皓先下了马车,裴悦和安莹莹带了纱帽才下马车。
裴悦跟在贺皓身后,看到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便牵住表姐的手。贺皓在二楼预定了位置,等他们上楼后,人便少了许多。
裴悦把纱帽掀开一条缝隙,偷偷往外看一眼,却恰好看到一楼和人谈笑的李长安。而李长安边上,正好有个身段婀娜的舞娘在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