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槐树,三年未开花。
可三年之后,魔祭坛却诞生了一整片望不见底的槐树林。
这片槐树林瞧不出特殊,但却比别处的槐树长得更壮硕一些。
——可不壮硕嘛,那天青大槐自焚在此处,其飞灰化为萤火散落大地,成了滋补每一棵槐树的养料了。
凤宁每次来到这处都看得头晕。
因为这里的每一棵槐树都长得一模一样——和青大槐的原身长得特像。
凤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青琅,你觉得青大槐会在其中一棵槐树上转生吗?”
不是凤宁异想天开,胡说八道,只是他觉得依青大槐扣扣搜搜的性子,把死后的灵力散给大地,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
将自己的最后一丝魂魄之力托付给自己的同生之树比较符合他的性格。
青琅看向槐树的表情立刻恭敬了起来,好像每一棵树都是他曾爷爷。
“你觉得哪棵是?”青琅问道。
凤宁想了想,说:“那咱们分别去找吧,数千数万年后,看谁押对了宝。”
凤宁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株不一样的槐树。
它虽然与其他树长得一样,但它又是那样地高大耀眼,纹路痴憨。
就是他了!
凤宁忽然感到了灵魂的共鸣和心脏的震颤!
他摸了摸这棵树的树干,为它输送了一些灵力,对它说:“不管你是不是青大槐,我都押你了啊!”
话虽然说得谦虚,但凤宁心里却很笃定。
若是青大槐没转世于这一大片槐树林里就算了,若是青大槐存在于其中,那定是他选的这一棵。
六万年老友呢,怎会出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放了块石头当记号,喜滋滋地离开了。
而在不远处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棵干瘪的小槐树,抖了抖憋足了劲儿开出一朵花苞的枝叶,气得头顶冒烟。
——这棵槐树的脚边,开了一株漂亮的,渺小的,艳红色的彼岸花。
凤宁与青琅的婚礼办得很是奢华,凤宁没和青琅争,让青琅做了迎亲的。
迎亲队伍从魔界排到归宁门,六界为之震动。
完全符合青大槐的构想。
成婚那天,三年没开过花的槐树也开了花。
清新淡雅的香气随着迎亲的队伍飘了一路。
更换了神骨后,那双修采阳的弊处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嗯。
所以。
在洞房花烛夜背对背打坐狂念清心咒的惨案并没有发生。
青琅成婚之后经常在归宁门弟子面前晃悠,而且表现得很嘚瑟。
他已经不是当年幼稚不已,沉不住气的小年轻了。
他现在是有名分的人。
他现在只用在归宁门走一圈,就能听到原来个个都看他不顺眼的师兄师弟们恭恭敬敬地叫他——
“师母好!”涂白扯着凌风的衣袖疯狂使眼色。
凌风沉声道:“师母好。”
青琅:“……”青琅默默转头。
并准备向凤宁反馈,他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而这边,凤宁在魔宫遇到了差不多的情况。
他只要在宫里走上一圈儿,就有无数个人向他鞠躬行礼。
——“魔妃好!”
魔妃是什么鬼啊魔妃?!
因此凤宁不怎么喜欢去魔宫,大多是青琅颠颠地往归宁门跑。
涂白这段时间对青琅表现得很殷勤,三句话不离对不起我当年错了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是蠢货请原谅我。
但青琅并不怎么想原谅他,于是涂白表现得更殷勤了。
凤宁知道他俩没什么,但就是有点儿醋。
他一边翻着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涂白有主了,保持距离啊,我一弟子这两天都不高兴了。”
青琅挑眉:“就他一个人不高兴吗?”
凤宁默默合上书,没再绕圈子:“我看见你收他的东西了,你们表情很怪。”
青琅:“哪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