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思考了下他这句话的含义,迟疑两秒,答:“打车来的。”放在口袋里的手,摸到冰冷的车钥匙,羞耻感由手心贯穿全身。
“嗯,我送你回去?”
“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是住一块儿?”江泽洲说,“顺路。”
“我今天得回我爸妈那儿住,”声音逐渐低下来,怕被他拒绝,“这不是……要过年了么。”
闻言,江泽洲脚步一顿,一秒后,恢复自然,步调沉稳,湮没在冬风里。
车子停在停车场角落位置,远处路灯扫荡过来,只剩昏蒙一层浅光,像是月色。
二人一左一右,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安全带扣好,江泽洲询问她:“你爸妈住在哪个小区?”
孟宁如实交代,见江泽洲在导航里输地址,她拉着安全带的手,不安地,指甲来回扯动着绸带。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是很远,”导航定位的位置,恰好离文澜府很近,江泽洲说,“正好,我能回家,和我父母说说今儿个相亲的事儿。”
“……”孟宁彻底清醒了,又更迷糊,“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说啊?”
江泽洲放在方向盘的手,轻扣几声。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江泽洲说:“你希望我怎么和他们说?”
孟宁被问住了。
车子启动,缓缓驶向目的地。安静车厢里,唯独导航播报声,时停时响。
良久,车子在熟悉的小区大门停下。
孟宁解开安全带,一手扶着车门把手,却没按下,她一副要下车的架势,半个身子紧靠车门,留给江泽洲的,只有背影。
冬天的宽松大衣,完美地遮挡住她僵硬的脊背。
她抿了抿唇,竭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稳:“我不知道。”
想了一路,她都想不明白,还有一个问题,她更不明白,“江泽洲,如果你知道今晚的相亲对象是我,你还会来吗?”
江泽洲有些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她的问话:“如果知道是你,我还会来吗?”
孟宁:“嗯。”
江泽洲说:“会。”
没有一秒思考,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回答。
孟宁脸上的笑还没绽开,又听到他说,“但是孟宁,不过我来,还是不来,相亲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孟宁当即充楞。
过了几秒,她回身睨他,“为什么会是一样的?”
路边一颗参天大树,经过几多个冬夜,树叶零落,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凌乱舞动。随风飘荡的影子透过挡风玻璃,落在江泽洲隐晦难辨的脸上,更添几分幽昧。
“不一样吗?难道,你想和我有后续发展?”分明是句浮想联翩的问话,可经由他寡冷声调说出来,平添几分轻嘲。
孟宁一声不吭,落荒而逃。
视线里,她逐渐远离,直至整个人都湮没在黑暗中。
江泽洲猛地伸手,拍了下方向盘。
“嘟——”声。
巨响。
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明明不是的。
明明他很想和她有后续发展。
“孟宁……”他双唇翕动,双眸苍白又空洞,整个人,陡然陷入颓靡之中,声音轻若蚊吟,“你怎么偏偏,有喜欢的人呢?”
翌日,孟宁睡到中午才起。
家里客厅里,塞满了人。
半梦半醒之际,人群里冒出来个人,拽着她胳膊说:“我姐说她电脑坏了,我过去帮她修电脑,你们先聊。”
刚出卧室,又被拽回来。
孟宁坐在床边,“我电脑坏了吗?”
孟响:“没坏。”
孟宁:“那你撒谎。”
孟响:“不撒谎我怎么出来,你是不知道,我刚坐下,满打满算半小时的时间,催我找女朋友的话,就没停过。”
孟宁倒了杯温水,水过喉,沁爽感让她清醒不少。
听到孟响的话,她忍不住笑。
“你不才大四吗,还没毕业,他们怎么就开始折磨你这么个大学生啊?”
“是啊,那不是你没醒吗?”幸灾乐祸的人,不过几秒的工夫,就换成孟响了,“你醒了之后,被催婚的那个,就是你了。”
孟宁:“……”
她放下水杯,重新爬上床,被子拉起,盖过头顶。
孟响:“孟宁你给我起床。”
隔着被子,孟宁的声音闷闷的,“我睡觉了,晚安。”
孟响站在一侧,气笑,“怂货。”
这词气的孟宁掀被,瞪他:“骂谁呢?”
虽说孟宁是姐姐,但二人相处,不像是姐弟,更像是兄妹。孟响揉了揉孟宁的头发,“醒了就起吧,多大的人了,还怕被催婚?”
孟宁憋着嘴:“怎么会不怕啊?”
孟响搬了条椅子坐,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语调:“我听说你昨儿个去相亲了,怎么说我亲爱的姐姐,你的相亲对象有你弟我一半帅吗?”
孟宁一脸嫌弃:“他可比你帅多了。”
孟响忽然读出一抹其他含义,“这是有戏的意思?”
孟宁思考几秒,得出结论,“这是对方看不上我的意思。”
“什么玩意儿?”孟响撸袖子,语气很冲,“他什么货色什么条件,凭什么看不上你?他是眼神不好还是没长眼珠子?”
有人同仇敌忾的感觉非常好,孟宁愤恨道,“他没有眼角膜!”
孟响:“?”
孟响:“……”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章,大家睡得早的话可以明早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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