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洲:“你下午有事?”
孟宁:“我和人约了一起吃饭。”
拥堵的车流随着绿灯亮起,疏散开来。
孟宁退开车门,半弯着身,眼弯成柔软的一条线,声音绵软如空中飞舞的柳絮:“我走啦,你路上小心。”
车门关上,车厢里果不其然,被风吹拂进几盏柳絮。
那朵柳絮飘飘荡荡,停落的地方,竟然是他指尖。
江泽洲叹息一声抖落,可后视镜里,那双一贯漠然的眼,笑得清醒,又绵柔。
他一路开车回公司,丁青云在楼下迎接他,能感觉到这一周以来,江泽洲的心情都非常好,就连工作出现差池,也没像往常一样冷着脸,用眼神训斥,而是面无表情地让他重做。
上班高峰期,电梯间人头攒动。
江泽洲有专属电梯,电梯到达,二人进去。按下楼层数后,金属质地电梯门有几秒的延迟,门外,有人经过。
蓦地,江泽洲问:“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很受欢迎吗?”
丁青云也看到了,电梯门合上前,孟响身边的女生,往他怀里塞咖啡,但他一直摆手拒绝。
丁青云和各部门员工接触颇多,每每午餐或是下午茶时间点,大家边吃东西,边闲聊。最近闲聊的话题,是孟响——
“孟响是挺受欢迎的,尤其是女生,年纪大的喜欢他,年纪小的也挺喜欢他。”
“长得帅,家境又好,但很低调,不像其他富家子弟爱炫耀。能吃苦,进来两个多月了,没怎么听见他抱怨过。最重要的是人很聪明,带他的陈组长说,他挺适合干这行的。”
江泽洲一挑嘴角,嘲弄道:“适合干这行,怎么还是个实习生?我可是大四的时候就开了华锐资本了。”
话音落下,电梯门打开。
江泽洲迈步离开,丁青云落后几步,心里疑惑:江泽洲虽然冷情冷性,但从不会用这么刁难人的词。难不成,和孟响有什么过节?
怀揣着心事,丁青云进江泽洲的办公室做日程安排。
忙碌的上午过去,到中午午餐时间点,丁青云下楼找了家简餐店吃东西,恰好,邻桌坐了个孟响,正低头玩手机,看样子,是和人聊天。
孟响还真和人聊天,不是别人,正是他姐孟宁。
孟响:姐,你待会儿来接我呗?
孟宁:可以呀,正好我今天在歌剧院排练,下午三点就能下班,到时候回家开车,再过来接你。
孟响:那你晚点儿过来,我六点半才下班。
孟宁:你们公司一般都几点下班?
孟响想了想,实习生是六点半,经理什么的会再晚一点,但是像我们老板经常是加班到半夜,我听说昨儿个老板出去吃个了饭,回来加班到凌晨两点才下班。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孟响就感觉到对面位置有人坐了下来。
孟响以为是拼桌的,没理。
“孟响?”
熟悉的声音一出,孟响转移视线,“丁特助?”他随即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上。
简单的寒暄过后,丁青云试探:“你和江总,之前认识吗?”
孟响:“没啊。”
丁青云:“真没有?你再仔细想想。”
孟响仔细一想,“我之前在电视里和杂志里看到过他,这算认识吗?”
丁青云无语,这人看着挺帅的,脑子怎么好像不太好使。而且江泽洲怎么会无缘无故嘲讽别人呢?估摸着,是他多想了。
“没什么,你接着吃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孟响觉得丁青云挺奇怪的,跑过来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完就走。
手机嗡嗡震动,拉回他的心思,打开手机,是孟宁的消息:你们老板,每天都加班吗?
孟响:我也是听同事说的,老板他每天下班五点半准时下班,七点回来准时加班,加班到半夜才走。
孟响觉得孟宁也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孟宁:随口一问。
孟响:得不到的男人始终是最好的,我明白的。
孟宁:?
孟响:其实姐,我觉得你俩相亲没成也挺好的,我们老板天天加班,估计谈起恋爱来,都没工夫管女朋友。
孟响:说真的,我觉得他女朋友,十有**得出轨。
孟宁:说真的,我觉得你好八婆。
孟响:……
姐弟俩聊天到最后,向来都没什么温情在的。
潦草结束聊天,孟响火速上楼上班,高强度的工作,一晃眼,时针指到“5”,五点半的时候,孟响伸了个懒腰,看到孟宁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孟宁:天都黑了,你饿不饿啊,我烤了点儿饼干给你,你能下来拿吗?
孟响和组长说了声,边往外走,边给孟宁打电话。
电梯间信号不好,电话接通,电流声滋滋作响,双方都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孟响鼓捣着手机,等到电梯门打开,手机信号瞬间满格。他连忙拨通电话,身影仓促,以至于,没注意到隔壁打开的电梯门里,跟他后脚两步出来的江泽洲。
过闸机口,电话接通,孟响边打电话,边四周张望,寻找孟宁的身影。
“姐,你人在哪儿呢?”
孟宁拨开人群,朝他挥手:“——这里。”
孟响匆忙挂断电话,跑到她面前,表情夸张,“哇,姐,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漂亮?”
孟宁笑:“嘴贫。”
唇边的笑还未完全绽放开,又凝结住。孟宁的视线,撇过孟响,往后,距离二人五六米远的地方,江泽洲双手插兜,长身而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视线停留一秒,又转向孟响的身上。
而后,江泽洲缓缓走过来,到二人面前,要笑不笑地,“你俩是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