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面社会的不安全,男女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危险系数,应该更高。
异性独处,双方都是单身,并且这段时间还存在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年纪相仿,很容易擦出火花。
孟宁不是怕江泽洲对自己干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而是怕自己憋不住,推门入室,对江泽洲为非作歹。
先发制人这一招,始终是不会出错的。
孟宁继续说:“异性合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江泽洲背往后靠,好整以暇地问她:“比如?”
“……”
他一副“没有合适的理由就别想拒绝我”的样子。
“比如,”孟宁尚能头脑清醒,“洗澡不太方便。”
“为什么会不方便,我洗澡在主卧的洗手间,你在客卧的洗手间,”江泽洲扬了扬眉,“怕你不太清楚,虽然小区的户型是差不多的,但是我那边的主卧和客卧,不像今兮这套房子,连在一块儿。我那边的主卧和客卧,在两头,中间隔十几米远。”
言外之意,不会出现洗澡不方便的事。
“难不成,你有什么怪癖?”江泽洲坐直起来,眼底淬出些另类色泽。
孟宁莫名:“什么怪癖?”
江泽洲:“洗完澡后不穿衣服?”
孟宁:“……”
这可真是个世间罕见的怪癖。
孟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恶狠狠地瞪了江泽洲一眼,“哪有人洗完澡不穿衣服的?”
“还真有。”江泽洲说,“周杨洗完澡就不爱穿衣服。”
“……”
孟宁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什么都不穿吗?”
江泽洲忽然轻轻地笑了下,对上她那八卦又不怀好意的视线,无情戳破,“内裤倒是穿的,但女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洗澡不方便,我只能想到这个不方便了。”
绕过去的话题,又被他绕回来。
孟宁总算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他,泄气极了,“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我的朋友,以及万一要是你朋友过来,我们要怎么解释?”
江泽洲:“情侣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孟宁突然答不出来了,满腹的反问和辩驳,被这一句话塞回肚子里。
但江泽洲并非强人所难的人,他也擅长识人眼色,孟宁从身体到言语都在抗拒和他住在一起。他是很想和她关系更近一步,住在一起,感情自然蒸腾得快,可他不想勉强她。
发表自己的意见固然重要,尊重对方的想法,也不容忽视。
人与人交往,不能一昧只顾自己。
江泽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蓦地,站起身,走到客厅处,单手拎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外套,“孟宁。”
孟宁应声看过来,“啊?”
“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采纳也没关系。”江泽洲眼眸微敛,神情严肃又冷冽,“你自己的个人安危,你自己有数。但是如果遇到危险,我希望你能够第一时间想到我,毕竟一个小区,就是前后楼,我觉得我的速度不会比保安慢多少。”
话音落下后十几秒。
孟宁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她说:“谢谢你,江泽洲。”
江泽洲:“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说谢谢我。”
孟宁前一秒点头,乖得要命,后一秒又尤为叛逆地说:“嗯,但还是谢谢你。”
前后楼,又是同一层。
孟宁送走江泽洲,洗了个澡出来,又在阳台处和江泽洲相遇。
今夜的雨似乎下得没完,五六月的天,空气沉闷潮湿,雨雾溶解城区的灯光。几十米远距离的地方,隔着两扇玻璃窗,隔着淅沥雨幕,只能看到江泽洲的轮廓。
几乎是她看到江泽洲的下一秒,手边手机就响起。
来电人是他。
孟宁坐在阳台的沙发椅上,“干什么?”
江泽洲:“你在干什么?”
孟宁:“我在发呆。”
江泽洲:“不是在和我聊天吗?”
孟宁按下鼓起的腮帮,“我以为你在问我,接电话前在干什么。”
通过电流,他的嗓音略低哑,笑起时一丁点儿的气音,都会被电流给放大,在她耳鬓处厮摩。
“已经九点半了,还不上床,在阳台逛什么?”
江泽洲早已把她的作息时间掌握得一清二楚。
孟宁说:“我等衣服洗好,晾衣服。”
江泽洲问:“还有多久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