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温度越来越高,仿佛不是在回忆,而是在回味。
想到这里,孟宁及时打住,拿了杯冰水,一股脑地往喉咙里灌。冷水过喉,让她的身体温度降下来,也让她的大脑冷静不少。
刚冷静下来,江泽洲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然后,在她边上坐下。
不像之前,中间隔着还能容纳一个人的疏远距离。
确定关系的两个人,江泽洲贴在她身边坐下,手往后伸,掠过她肩,到另一头,没放在她肩上,只是放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
孟宁还是心脏狂跳。
她决定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明天一起晨跑吗?”
江泽洲面色如常:“天气预报说明天下午,可能不能出去跑步。”
孟宁:“那去游泳?”
江泽洲:“你带泳衣了吗?”
孟宁摇头。
江泽洲瞥她一眼,一只手按着遥控器挑选视频,随口道:“明天早上过去今兮那儿拿泳衣,等哪天有时间了,把东西都搬过来吧。”
孟宁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想拒绝,又觉得拒绝显得自己太忸怩了。
合约情侣都能坦然地住在他家,成了真情侣反倒推阻?
没必要。
“要不明天早上早点过去?反正我的东西也不多,明儿个都收拾好拿过来吧。”
“可以。”
“不过我在你这儿也住不了多久,我的房子快装修好了。”
“你为什么会搬来今兮家?”
这问题困扰江泽洲许久。
怕她尴尬,江泽洲没去问今兮,也没问过贺司珩。一开始,江泽洲是想问的,可是他从没把一个女生的名字挂在嘴边过,一旦提及,贺司珩和今兮那种人精,肯定会猜到些猫腻。到时候难为情的,不是他,而是孟宁。
时间久了,江泽洲渐渐也忘了这茬。
孟宁抓抓头发:“我住在壹号院,去年年初的时候,楼上发生火灾——这事儿还上过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火势蔓延,把我家给烧的什么都不剩。当时我想找房子租的,但是今兮说她这儿空着,让我搬过来住。”
“原来是这样。”江泽洲记起来,去年年初的晚上,恰好他们一众人在越色,贺司珩和今兮提早离席,后来江泽洲有事找贺司珩,却被告知科室临时接到几个烧伤患者,他已经在医院了。
“我没在外面租过房子,很多东西都弄不明白,什么民用水电和商用水电,又听说很多房东不会退还租金,用各种事找你麻烦……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搬到今兮家来了。”
“怎么不回家住?”
孟宁已经被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驾轻就熟地回答:“我们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每天.朝夕相处,难免产生摩擦。所以我觉得,还是偶尔回趟家比较好,大家都新鲜,即便做错了事,爸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略显小家子气的想法,说完后,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随之反问:“你呢,怎么也不住在家里?”
江泽洲淡声:“家里太吵,一个人住安静些。”
孟宁眨了下眼,失语一秒。
一秒后,江泽洲道:“你不一样。”
孟宁嘴角撑起笑:“啊?”
投影幕布换了一个色调,电影开始前,黑底白字,整个客厅,陷入昏暗之中。
江泽洲的脸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下颌线清晰锋利,他转过头,内勾外翘的狭长双眼,溢出一抹笑,尾音拖长:“你多乖啊。”
“……”
孟宁撇了撇嘴:“这什么形容词?”
话音落下,男人的身体向她靠近,压在她身上,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孟宁来不及闭眼,看着他与自己离得极近的脸庞,眼睫毛似鸦羽般,细密冗长,眼睑低垂,遮掩不住眼里的迷离之色。
“怎么这么不好骗?”双唇贴合,他每一次说话,唇齿间的气息铺洒在她紧抿的唇瓣边,轻而易举撬开她的双唇,将他的气息渡进去,“我一个人住当然是为了,方便些。”
“比如说,现在这样——”
以吻封缄。
不是刚才的一触即离,这次的吻汹涌强势。逐渐放大的呼吸声,压抑吟哦,衣料摩擦,周围温度升高。
幕布里的电影仍在放,但没一个人在看。
载入记忆深处的电影有许多,可对孟宁和江泽洲而言,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值得全神贯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