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洲:“怎么,吃醋了?”
孟宁不扭捏,“有一点儿。”
江泽洲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拉着她的手一用力,把她扯进怀里。
凌晨星光点点,凉风拂过,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四下无人的小道上,江泽洲笑意开怀,连带着胸腔都在颤。
“我吃醋,你很开心吗?”孟宁在他的怀里,不满嘟囔。
江泽洲说:“嗯,很开心。”
孟宁戳了戳他胸口,力度很轻,像在挠痒。
江泽洲稍顿,沉吟道:“我和周杨是在一家医院出生的,同年同月同日生,他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妈心疼他,总让我多照顾他一点儿。”
这件事,江泽洲从没和任何人说过。
大家眼里,江泽洲和周杨能做这么多年的兄弟,是件非常难以置信的事儿。两个人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相差太多了,简直是南辕北辙。
可他们确实是好哥们儿。
或许是因为老天爷早就写好了剧本,安排他们从出身那天就相遇。小时候的周杨不是妖孽,长得很漂亮,像女孩子的漂亮。男生女相。
吴淼一心想要个女孩儿,所以对周杨一直有特殊的感觉。加上他身体不好,柔弱的样子,像极了惹人疼爱的小公主。
小公主最爱黏着江泽洲。
小江泽洲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打小就臭着张脸,排斥打扮的跟个女孩儿似的周杨。是的,三岁之前,周杨都被当做女孩儿养,穿裙子,留长发,头上别着个蝴蝶结发卡。
直到上幼儿园,周杨才剪头发,穿短裤。
至于为什么发现他是男的,是因为二人一块儿上厕所,周杨这厮真的无法无天,要和他比谁尿的远。
周杨打小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可他在长辈面前嘴甜,非常讨喜,也非常讨吴淼的喜欢。
吴淼耳提面命地,让江泽洲好好照顾周杨。后来周杨父母离婚,周杨又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家里再没人管着他了。周家小少爷越发肆意妄为,肆无忌惮。好在他还听江泽洲母亲的话,但吴淼也不经常待在家,她和江泽洲说:“你得管着周杨,要不然,他随时有可能走错路,洲洲,只有你能管住他了。”
说实话,江泽洲没那么多人情味儿,他不想管。
但架不住周杨脸皮厚,把吴淼的话当做免死金牌,往江泽洲脸上凑,非常欠揍的嘚瑟面孔,说:“你妈说了,你得管着我不让我犯事儿,江泽洲,你可得听你妈的话。”
江泽洲手边有什么就往他脸上砸,“滚。”
即便如此,每每周杨被欺负了,都是江泽洲去找回场子,周杨大半夜睡不着吵醒他,江泽洲都是臭着张脸,边骂他边换衣服,陪他去干他想做的事儿。
……
孟宁没有想到中间门还有这么多原因。
她一声不吭,靠在他胸口,“江泽洲。”
江泽洲:“怎么了?”
孟宁问他:“你小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江泽洲失笑。
“周杨一看就很难管,你爸妈也不在身边,你又得管自己的事儿,还得管他。”孟宁抱他的动作更用力,埋在他胸口,深吸气,“明明你们一样大,可是都是你照顾着他,你小时候,一定很辛苦很累吧?”
瞬间门,他脸上的笑退散。
一直以来,江泽洲都是大家眼中的天之骄子,一路走来,万分顺遂。
学生时期,做题到凌晨是常有的事;
创业阶段,连续两三天不合眼,忙的没时间门吃饭,胃疼的直抽搐;
等到事业稳定下来,想好好休息一阵儿,可全公司上下的人都靠他养活,江泽洲没法休息,身上像是装了根发条,一直在运作。
旁人眼底的他,是轻而易举便登顶的商业天才。
却从未想过他为此有多努力。
好像他轻而易举就能做好一切。
所有人都仰望他、羡慕他,但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到底累不累。
只有孟宁。
他怀里的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
“累不累,都过去了。”江泽洲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淡声道,“人生嘛,怎么可能会不辛苦呢?”
“以后,有我陪你了。”孟宁仰着头,晦暗中,她双眼如蟾光般皎洁,语气真挚又坚定地说,“江泽洲,以后的路,有我陪你走了。”
昏昧夜色,风声呼啸,青葱树枝似乎被吹得东倒西歪。江泽洲如磐石般的心,似乎也被吹开一道缝隙,裂出的那一块,名叫喜欢。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原来被一个人坚定不移的喜欢,是这种感觉。
——想要天长地久,恨不得一夜相吻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