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洲向来很守时也很守信。
一个半小时过去,孟宁收获颇丰,大包小包地提着,刚出店铺,迎面就和江泽洲撞了个满怀。然后,手里的东西都转移到他的手上。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江泽洲垂眸看她,语气非常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
孟宁说:“多吗,就买了几件衣服,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样东西。”
江泽洲:“什么东西?”
孟宁:“待会儿给你看。”
神秘兮兮的。只是去停车场的路上,孟宁总是扭头,盯着江泽洲的侧脸,似乎要盯出一朵儿花来。
被他余光抓到,孟宁嘴角提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其实这问题江泽洲回答过她,那天她喝醉了把他当做孟响的时候,可她一觉睡醒,忘得一干二净了。江泽洲也像是第一次被她问到这个话题,比之前回答得更详细,“初一升初二的暑假,周杨想去打耳洞,拉着我和阿珩作陪,后来我们三个都打了耳洞。”
孟宁的反应和醉酒时给他的反应如出一辙,“原来你也会有这么非主流杀马特的时候。”
江泽洲无奈:“我不是生下来就是二十多岁的。”
哪有人一出生就是成熟稳重的?十几岁的少年,都会经历一个叛逆期,只是大部分都像周杨,高调又张扬的离经叛道;江泽洲和贺司珩是一类人,闷声干事儿,换种说法,叫——闷骚。
孟宁:“但是很少有男生打耳洞。”
江泽洲:“当时想打就打了,觉得戴耳钉,挺帅的。”
话到最后,他唇畔扯起一抹类似于羞窘的弧度,淡笑一下,“那阵子总被人叫好学生,叫得有点儿烦了,所以看到周杨打耳洞,一口一句‘你们好学生不懂我们的想法’、‘这不是叛逆这是帅你懂吗’……说的我心烦意乱,脑子一头热,就打了个耳洞。”
“可是真的很帅哎。”孟宁眨眨眼,“以前班上有个男生,是体育生,老师不太管着他,上课睡觉吃东西,都无所谓,直到有一天他戴着耳钉到学校——我们都觉得他好帅,但是被老师抓着耳朵给拎到办公室去了。”
江泽洲微蹙眉,“你也觉得他帅?”
孟宁嗅出了他话里的醋味,稍显底气不足地说,“单纯的欣赏美的眼神。”
江泽洲更面无表情了:“还觉得他美。”
“……”
“难道你以前没觉得哪个女生漂亮过吗?”她反诘。
“没有,我要是觉得她漂亮,就会去追她,让她当我的女朋友。”
江泽洲目不斜视,打开后备箱,把手里拎着的手提包一并扔进后备箱里,继而关上后备箱。没像以前一样,替孟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绕过驾驶座,这回,他直接上了驾驶座,连余光都没给孟宁一眼。
吃醋吃得莫名其妙。
赞美也赞的突如其来。
孟宁勾了勾唇,轻笑。
正准备绕去副驾驶座时,驾驶座的门打开,江泽洲从车头绕,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站在门外等孟宁过来。
只是眼睛还是看向别处。
孟宁充耳不闻,默默地上车,坐在位置上。
好几秒的沉默。
江泽洲眼低垂,紧抿的唇松开,“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模样,像极了离家出走的小狗,可怜巴巴地回到主人面前,想摇尾巴示好,但碍于面子,什么都不干,佯装委屈地站在一旁,等她先出声。
孟宁还没系安全带,行动自如地直起身,然后,靠近他,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右手凑到他左耳边,食指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耳垂。
“我也想看你戴耳钉的样子,肯定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的都帅。”
闻言,江泽洲眉梢挑起。
孟宁搭在他肩的下巴往回缩,与他面对面,“好不好?”
江泽洲轻叹一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戴过耳钉了。”
孟宁没勉强他,“……那好吧。”
秀致的脸上,写满了失落。江泽洲又怎么舍得让她失落?
“楼上有买饰品的店吗?我去买一个,戴给你看。”
“啊?”
“‘啊’什么,不是都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孟宁眼前一亮,“你答应了啊。”
江泽洲:“女朋友发话,能不答应吗?”
孟宁卖乖地笑,“不用去商场买,我已经买好了。”
刚刚逛街时,路过一家珠宝店,孟宁突然想起来,江泽洲有个耳钉。
——也是今早才发现的,早上结束后,他们谁都没动,一个躺着,一个趴着,被窝下,交颈相拥的姿态。他不餍足,头埋在她颈窝,有以下没一下地亲着她锁骨。
孟宁一偏头,就看到了他耳垂里的耳洞。
与此同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她想看他戴耳钉的样子。
也因此,孟宁在珠宝店外驻足片刻,然后,走了进去,买了一对钻石耳钉。
耳钉没有在后备箱的任何一个纸袋里,而是装在她的口袋里,孟宁掏出来,跟护送和氏璧似的,神态珍贵,“销售说这对耳钉有一个名字,叫——长相思,怎么样,很好听吧?”
“好听。”
“我给你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