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游走在黑色地带,对他们这伙人来说,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弗洛德青着脸,通知基地的武装人员,准备出去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杀了。
人员集合的极快,大多都是强壮的男性,只有少数几个短发的女人。
“拿着z790都敢挑衅我们,她哪来的胆子!”弗洛德投出两人的照片,他指着迟锦脖子上挂的步/枪,气急败坏道,“那种垃圾,连当玩具枪都不够格!”
在他身后,是全副武装的人员,他们大多赤膊,露出满身的纹身,脸上却带着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凶恶的眼睛。
他们抱着枪,陆续走进电梯,活动筋骨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电梯向上升起,快到尽头时,头顶的挡板朝两边退开,灼眼的阳光刺得他们眯起了眼。
他们在原地等了一会,身后有个更大的挡板退开,里面飞出了二十来架机甲,还有一辆武装悬浮车。
最开始出来的那批人上了悬浮车。
弗洛德坐在副驾驶,身后有人递给他一个红色的恶鬼面具,对他说:“老大,就两个人,用得着这么大的阵势?”
还没等弗洛德。说话,就有人拍了他一巴掌说:“你傻啊,有鱼送上来你不玩?天天在地下闷着都要长毛了!”
上头让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去触那群军校生的霉头。近六千名学生,那可是李原那个老家伙的心头肉,要是把他心头肉给剜了,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现在基地负责人下令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弄了,到时候就算上头怪罪下来,也有弗洛德扛,他们不过是听从命令罢了。
这段路程并不长,他们所用的悬浮车是最新研究出的新产品,速度极快。
几乎是眨眼间,就停在了帐篷上空。
迟锦正在被云沐罚深蹲。
原因是她要求驻扎的理由不充分。
迟锦双手抱着脑袋,脖子上还挂着死沉的步/枪,一边蹲起一边数数。她每次起身的时候,都会被枪的重量带一下,在摔倒的边缘拼命试探。
云沐在一旁看着,给她出主意说:“你可以把枪举在头顶。”
屁哦,本来就快起不来了,还给自己增加难度呢?
迟锦没理她,在那继续数:“54、56、59……”
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理直气壮的耍滑头,向来刚正不阿的某元帅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迟锦数到第65的时候,头顶突然出现一大片阴影,她一下跳起来,指着头顶的悬浮车说:“乌云来了!”
她仰着头,看着遮了半边天的悬浮车,故作傻气地说:“雷公电母,什么时候下雨啊!”
凶神恶煞的武装人员发出了哄堂大笑。
什么时候军校生也这么傻了,这么呆怎么上战场?
“头儿,这丫头太好玩了,不如我们留她一命,带回去好好玩?”有人舔了舔嘴巴,问弗洛德。
弗洛德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拒绝他们的提议。
“小妹妹,你家里人没跟你说过,沙漠几年都不会下一次雨吗?”或许是闷了几天,第一次出来就遇见这么个好玩的小姑娘,大家都比较放松。有人对着下面喊,“不过现在叔叔告诉你了,沙漠最近半年都没有雨!”
迟锦眨了眨眼,她看向自己在这个陌生星际里唯一的“家里人”,撇了撇嘴,用快哭的声音说:“姐姐,他们说沙漠没有雨。”
那声姐姐叫的又委屈又可怜,配上她故意装出来的哭腔,一下撞进云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云沐张嘴,声音低哑却十分温柔。
她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你说沙漠有雨,就会有雨。”
悬浮车上的男人还在笑,他伸出半个身子看下面,正准备说话,突然有道银光闪过。
他的笑声卡在嗓子里,变成了重重的“喝喝”声。
半具尸体从上空跌落,鲜红的血液如雨当头浇下。
云沐站在迟锦身边,精神力撑起一片屏障。
鲜血让屏障显现出它的模样。
透明的球形护罩笼住了两人,血液在上面留下了鲜艳的红。
她低头,藏在面具下的神色温柔。
她说:“你看,沙漠下雨了。”
迟锦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仰头看着悬浮车,喊道:“叔叔,你看沙漠下雨了呢!”
末了她突然低下头,看着那具躺在沙漠中的尸骸,声音小了些。
“我怎么忘了,叔叔你看不见了。”
暴/徒们张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的武装分/子第一次感到胆寒。
寒意从脚底升起,在酷热的沙漠中,他们惊出了一声冷汗。
言行古怪的小姑娘并不可怕,让他们胆寒是另外一人。
没人看清她用的是什么武器,甚至没人看见她是怎么出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掉自己的兄弟。
有这份实力,能是普通的集训教官?
新鲜的血液被黄沙吞没,风带起沙尘,连地上的尸体都被掩埋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