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高速上,心急如焚的沈懿也正向岚城疾驰。他握着方向盘的十指不知有多用力,明晰的骨节都已经泛白,仍压抑不住心底的慌张和担忧,车厢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
这边林光希刚出中心医院,转头又被文森塞进了私立医院的病房。
说是病房,倒像是豪装四居,卧客浴齐全甚至还带个厨房,整个医院环境静谧风景养眼,跟一座度假山庄似的。因为是会员制,进来的病人都非富即贵,医院门槛高,安保系统自然更加严密,彻底杜绝被狗仔堵在病房这种破事。
林光希被摁头重新做了一遍更加精密的检查,累的够呛,做完检查就在床上抱着姚粒的手机继续搜索自己的资料。他人气正盛,光用名字搜索就能弹出几十页的相关消息。
林光希看了好一会才发现一件事,“我结婚的事,没人知道吗?”
怎么那么多人喊他老公老婆,要跟他生猴子之类的,这种话可以对已婚人士说吗?而且他翻了老半天,也没有人提他的另一半,好像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结婚了。
“没有,就我们自己人,外界不知道。你经纪人倒是知道你结婚了,但不知道是和沈先生结婚的。”姚粒说。
林光希有点脸红,他没好意思问隐婚这主意是谁提的,怕问出是自己提的,为了事业不公开已婚消息,只好委屈另一半之类的……八年后的自己该不会是个渣男吧?
不过还好他刚才没有看到自己任何桃色方面的绯闻,也没和谁炒过CP,就算是花瓶也是一清清白白的花瓶。
他正想搜搜自己陌生老公的名字,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公叫啥,想问姚粒一声,盯着手机的视线却开始发花,脑内说不清是眩晕还是困,加上本来就有点失血,没一会就倒头睡了。
外面客厅里,文森估摸沈懿已经下了高速才拨电话过去,告诉他林光希失忆的事,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他现在记忆好像停留在高三的时候,这几年的事全忘了。”
电话另一端的沈懿呼吸一滞,许久没有声音。
文森没再说什么,叮嘱他开车小心就挂上了电话。
车厢里安静下来,只留一丝沈懿紊乱的心跳声。
高中时期的林光希在沈懿的回忆里,清晰得可以一帧一帧单独拿出来,任何细枝末节都不曾遗忘过。
桀骜不驯的黑发,生动精致的眼眉,因为经常打球总有几根会缠着一圈胶布的洁白指尖。在球场上叱咤风云,打遍全校从无敌手,每次他上场周围都是女生们的欢呼。
夏天会请全班吃冰淇淋,冬天会给全班点热奶茶。高三六班经常会因为林光希而集体堵在学校门口拿外卖,把班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
被老师批评的时候会状似乖巧地低着头挨训,露出一截白皙细腻如美瓷的纤细脖颈,宽大的校服披在身上晃荡,看着倒真像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实则脸上的小表情倔强不服还带着点不小心被抓到的倒霉相,转脸下次还敢。
他潇洒自在,张扬又仗义,身边永远有人围着他转,像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
可惜那时候沈懿没有什么机会能和他相处就被母亲带出国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小太阳早就已经熄灭了。
婚后他尽全力爱护他保护他,却始终不能让他重新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