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那想法……”
白逸清看着楚时渊用一如既往的寡淡声调对他说道:“他们若敢来,来便是了。”
千军万马亦战矣,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和平世界的人。
白逸清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了。
“快去修复裂缝啦。”明光一副催促的语气,看起来又像是那种喜爱撒娇的蜜糖系少年。
然而下一句话又变了腔调。
“我可是对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有很大的兴趣的。”
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一个本应对世界无任何感想的人,变得对世界留存责任心呢?好想知道。
楚时渊闭了闭眼,不过终究还是如明光所说的,走向了裂缝所在。
ru白色的丝状内力从掌心倾泄而下,输入进缝隙中时,他所看不见的位置,骤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白逸清错愕的表情,被明光看在眼里,那些原先因为突如其来的灾难,而显得躁郁的人群,也在画面出现后逐渐变得安静起来。
楚时渊输送内力的过程中,半空中像是突然被加载了什么无实体存在的幕布。
华丽而又破败的宫廷门前,一个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衣物的孩子,正坐在冰天雪地的台阶上。
过分瘦小的,只穿着几件单衣的身躯,和飘飞着大雪的外界环境,以及那幼童眼里,仿佛被强行夺走色彩,赋予了黑白默片的世界……
不冷吗?
不可能不冷。
但是坐在那里的孩子连打个哆嗦都没有。
什么都没变,今天和昨天没有区别,今天和明天也不会有区别。
那个孩子的眼神是这样告诉所有看到画面的人的。
突然,破败的宫殿不远处的竹林里,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跃动着的竹林里,出了一个脸上带着红晕,穿着严丝合缝,脖颈间还披了一块不知名动物皮毛的孩童。
他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因为穿得太厚,行动间像是一个球在地上缓慢地挪动,直到他发现了坐在不远处台阶上的孩子。
突然亮起的眼睛,和对待同龄人的好奇,让那颗球挪着身体走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的答案。
“是在看雪吗?”问话的小球,看似一脸纯然的模样。
“今日冬雪,是最近几年里最大的一场了。”稚嫩的语气,和看起来清澈见底的眼眸,丝毫没有被幼时的楚时渊放在眼里。
“不知道京城外面又有多少人会死在这样的日子里。”
“你会死吗?”幼时的洛寄风自顾自地询问。
“应当是不会的。”他还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叫洛寄风,你呢?你叫什么?”穿着像是一颗球的小孩,用双手捧住了脸,哈了哈气用于暖手,静静地等待着问题的答案。
依旧没有回话。
外界看到这样画面的人,都已经想要按住那个孩子快回答小天使的话语了,画面内的楚时渊,却依然一言不发。
“这里是冷宫,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被打入冷宫的嫔妃,一般不会出现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五六岁的孩子,一脸认真地对与自己同龄的人说。
“但是在六年前,在我还没有出世之前,传闻丽妃一介贱籍,被皇上看中后封为妃嫔,却性情贪婪,欲登高位,从而暗害皇后。某日被皇上察觉,一朝打入冷宫。据悉当年丽妃还有孕在身,你应该就是那个孩子吧。”小团子说话时前摇后晃,像是教书的夫子。
“不……”
“你说话了。”洛寄风用惊喜的眼神说道。
“不是。”像是久不开口,楚时渊说话的声音充满了顿挫感。
“我母妃没有、没有害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洛寄风用双手撑出自己的下巴,想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些……
结果更像一颗球了。
“我觉得也不可能。”
他自顾自地说:“丽妃当年号称天下第一花魁,虽未曾冠以天下第一美人之称,能以花魁之身位于第一,必然是性情清醒之辈。”
“君恩浩荡,不可违背。一朝被圣上看中,既她选择妥协,想要登上高位便也不是不可能,人总是向上走的。”
此话一毕,楚时渊再度发声:“是错的!你是错的!”
洛寄风弯了弯了眼睛告诉他:“我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