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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睡不着。
周兮辞坐起来,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几声,听见外面刷房卡的动静,喊了声:“陈临戈?”
“你这是醒了还是没睡?”陈临戈从外边走进来,卧室里遮光帘只拉开一道细缝,光亮若隐若现。
“没睡着。”周兮辞看着他走到床边坐下,“你怎么回来了?陈叔叔怎么样?”
“后天手术,我走的时候还在忙工作。”陈临戈往后一倒,隔着被子枕在周兮辞腿上。
“那手术……”
“有一定的风险,但医生说成功率很高,肿瘤的位置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危险。”陈临戈抬手在她下巴底下挠了挠:“不是说回来睡觉?”
“本来准备睡的,想想这阵子都没训练,觉得有些负罪感,就去楼上跑了会步了。”周兮辞把回来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跟写日记似的说给陈临戈听,“……我想等陈叔叔手术结束再去报道。”
“我没意见。”陈临戈把脸往她怀里埋了埋,破天荒撒起娇来:“要不别去报道了。”
周兮辞心尖倏地一麻,推了他一下,“你干吗啊?你被人魂穿了吗?”
“什么魂穿?”陈临戈坐起来,隔得很近地看着她。
“就是……”周兮辞被他捉着手,“你不像你了,有另外的人钻进了你的身体里。”
陈临戈不懂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抬手在她鼻尖刮了下,“哪里不像?”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陈临戈对陈建业的情感很复杂,有爱也有亏欠,可无论如何,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我想做的事情很多,可不一定每一件事都能完成,我不是机器,是有血有肉的人。”陈临戈说:“人活着肯定要失去一些东西的,快乐、时间、梦想,甚至是生命,取舍当然很难,可如果值得,舍掉的那些也就没那么遗憾了。”
“你会抽烟啊。”周兮辞膝盖分开,跪在他腿侧,“我以为你不抽烟的呢。”
她想起在海岛陈临戈看那些游泳少年的目光,想起昨晚他们聊及游泳时,陈临戈脸上的落寞。
陈临戈顺着力倒在床上,周兮辞撑着胳膊直起身,看到他唇上被撞破的口子,嘀咕了声,“我牙也没那么尖吧……”
周兮辞心里既心疼又难过。
甚至是手上。
即使没有血缘,可爱已经胜过一切。
她不再替陈临戈遗憾或难过,“不管你怎么选,我都站在你这一边,哪怕你要留在沪市,我们可能会面临异地恋,虽然我没谈过异地恋,但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硬的牙和软的唇撞在一起。
“嗯?”
他的存在,对蒋玉雯来说就像是一颗循环炸弹,时不时都要炸一次。
周兮辞尝到了点血腥味,挣扎着想躲开,却被十指相扣按在柔软的被子里动弹不得。
她想起之前的乌龙,手去推,碰到他柔软的头发,又松了力,“你别……”
周兮辞没答,反捉住他的手闻了闻,又跪起来凑到他跟前闻了闻,“你抽烟了?”
“不尖。”陈临戈摸到她的手腕一扯,把人又扯到面前,顺势一滚,换了个姿势继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