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辞咕哝了一声：“林姐……”
周兮辞差点被他一句话说哭，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我。”
还是上次同样的位置。
陈临戈也跟着喊了声：“王教练好。”
“不是。”
周围人没忍住，全笑了出来。
“丢脸了，别说我是你教练。”王沪生难得开起玩笑：“小心我追到体大去揍你。”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到门口，陈临戈拿下挂在墙上的外套递过去：“夜里可能凉，先带着。”
周兮辞摸索着蹦下来，人刚一踩着实地，眼前忽然闪过来一道光，她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等看清眼前的情形，还没来得及跟陈临戈吱个声，他人也跟着蹦了下来。
“也不是。”周兮辞抬起头：“就是……不想走。”
男生立马站直了，哆嗦着道：“我们怕大爷不让我们出去。”
夏夜比春夜人更多，山野间漫天星河，从山上望下去，城市的星光也如同低垂的夜空。
王沪生没说话，捏起哨子吹了一声。
周兮辞问：“方主任，那我们呢？”
“再坐会。”周兮辞把胳膊搁到他膝盖上，枕着脑袋闷声道：“有点不想去学校了。”
举着手电筒的方平：“呵呵。”
“那万一丢脸了咋办？”
大爷摇着蒲扇，眉头一皱：“不对啊，我怎么没看见你们进学校？”
周兮辞笑着应道：“是啊。”
响亮的哨声穿透黑夜，伴随着她走向更远的地方。
在学校转了这么一圈，周兮辞见了熟悉的人，被骂被安慰被叮嘱，觉得一切都好像未曾变过。
有人嘀咕就没见教练笑过，被他听见又是一通训斥。
“行了，别搁我这儿装乖了啊，你什么样子我还能忘记吗？”林松媛停在教学楼前：“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速度快的话不用。”陈临戈在手机上叫了车，只是离得远，两人在小区门口等了十多分钟才上车。
“嘟——！”
“忘了。”周兮辞挠挠脸，实在是不好意思。
周兮辞笑着跑远，回头见王沪生正要往跑道上去，喊了声：“老王，等着我拿冠军回来见您！”
“嗯。”陈临戈看了眼手机：“不知道这个点保安大爷能不能放我们进去。”
“好。”周兮辞踩着砖块，她个子高，借着陈临戈的力，没怎么费劲就爬上了墙头。
周兮辞讨饶地笑了声：“方主任……”
周兮辞笑笑：“知道了，谢谢林姐。”
林松媛接到电话时还以为周兮辞在开玩笑，直到听见方平的大嗓门才相信他们真的翻墙被抓住了。
“好的，教练。”
“你先我先？”陈临戈把墙边的砖块重新摞好，“你先吧，我扶着你。”
她和陈临戈牵着手从学校出来，看门的大爷还跟他们打了招呼，“回来看老师啊？”
王沪生看着她，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陈临戈，“不错，去了好好训练，别丢我的脸啊。”
陈临戈摸摸鼻子，“陪她。”
“还有个地方。”陈临戈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对司机说：“师傅，去落霞山。”
王沪生板着脸：“我真揍你了啊。”
司机对了下手机尾号，没说目的地，但周兮辞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很快意识到什么：“我们去学校啊？”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陈临戈：“……”
王沪生摆摆手，“行了，我这还忙着呢，你们早点回去吧。”
王沪生脸上带着笑：“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去找老杨报道了吗？怎么还没去？”
周兮辞隔得老远就听见王沪生的大嗓门，骂来骂去都还是那些话，太熟悉了，她笑着喊了声：“王教练！”
“不放也没事。”周兮辞神神秘秘地说：“我们可以翻墙进去。”
这边没路灯，仅有的光源是从远处教学楼透过来的，在树荫间若隐若现，在高处很难看清底下。
周兮辞被他从地上拉起来，“这么晚了，去哪儿？”
陈临戈笑了声：“行。”
“明天走。”周兮辞说：“今天回来看看。”
周兮辞在镜筒的高倍数下，一眼看到了那一颗被赋予存在意义的星星，它依旧璀璨，依旧耀眼。四季更迭，银河流转，它也不曾变过。
周兮辞没问他为什么带自己回学校，下了车也没去校门口问能不能进，直接拉着陈临戈去了围墙那边，美其名曰：“最后体验一下学生时代的活动，以后上大学就体会不到了。”
林松媛看向陈临戈：“那你呢？”
陈临戈从后边搂了过来，下巴搭在她肩上，呼出的热气近在咫尺，“他们都在这儿，不会走。”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我还上着课呢，你俩是去我办公室等着？还是？”
周兮辞眼睫一颤，没有说话。
林松媛摆摆手，一脸没眼看，“这毕业了就是不一样啊。”
“我明天要去B市找杨教练报道了。”周兮辞说：“就想着今天过来看看。”
“哎。”他笑了声：“不是舍不得我啊。”
那道光又晃到他脸上。
“喊天王老子都没用！都给我过来站着。”方平最近在严查学生是怎么在上课时间从学校跑出去的，在这个地方蹲守几天了，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抓到两个毕业生，“好好的校门不走，非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是生怕没把自己腿摔断了是吗？”
“怎么了？”陈临戈摸摸她脑袋：“等开学我就过去了。”
等人走了，周兮辞才走过去，“教练。”
“我说你俩是闲着没事干了是吗？”把人领回去的路上，林松媛实在没忍住笑了，“要想回来看看，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啊，再不济带个学生证，大爷也不是不让你们进来。”
“夜里？”周兮辞索性穿上了，“我们要在外面过夜吗？”
她在陈临戈手心里挠了一下，“回去吗？”
“嗯。”周兮辞想起什么，抓着陈临戈的手：“我现在不在队内了，谈恋爱没事了吧？”
王沪生看着她，叮嘱道：“反正去了也别有压力，记住一句话，你不比任何人差。”
周兮辞：“……”
“您去忙吧，我们自己逛逛，等会就走了。”陈临戈说。
他指腹摸着她眼角，低头吻了下来。
方平叫跟自己一起的学生记下所有人的班级和姓名，又说：“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叫他们来领人。”
林松媛走了后，周兮辞和陈临戈又去了操场，王沪生又在带下一届体育生训练，脸都快比天黑了。
“那我可得好好训练了，争取不丢您的脸。”周兮辞笑了起来。
“那你们呢？！”方平又朝着旁边几个男生吼了一嗓子。
周兮辞和陈临戈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出来，积压在她心里的不安和慌乱在这一瞬突然消失了。
“那行。”林松媛拍了下周兮辞的胳膊，叮嘱道：“去了新学校好好照顾自己，平时冷了热了心里有个数。”
陈临戈看了她一会，忽地站了起来，“走，带你去个地方。”
林松媛点点头，又看看两人，她是课上了一半跑出来的，没好再耽搁时间，“那你们逛吧，我先走了。”
周兮辞挪开视线，转头看着他，眼睛是红的：“那你呢？”
“哦。”周兮辞没辙，只能给林松媛打了电话。
周兮辞挠着脸，“我们怕大爷不让我们进来。”
王沪生看到是她，先是想笑来着，但一想到还在训人，又板起脸，“徐亦，带他们训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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