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嗯了一声,没有异议。
直到磨砂的玻璃门被关上,对方背靠着门等在门口,在浴室密闭的空间里,他刻意调节的呼吸才得到释放,略显急促。
江汜这时才庆幸自己突发的长反射弧。
镜子里的人眼神光亮。眼下的皮肤、脸颊像春季昼夜间盛放的熳烂山花。
遍野泛红。
他伸手摸摸鼻梁,连左脚的痛都要在这种心情里被他忘记。
唯一庆幸的是抑制贴片换过。
不然肯定满屋子味道。
洗漱完出来,窦惊澜轻车熟路,又要去抱江汜。
江汜脑袋上搭着一条毛巾,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只能草草洗一下,很快出来。
因为脚疼,依然没法长时间站立。
看到窦惊澜的动作,他本能地阻拦道:“会滴你衣服上,别抱了,我还能站会儿。”
“没事,”窦惊澜把他放下来,“反正还要帮你擦头发。”
江汜没拧过他,像刚才一样被抱回床上,疑惑地问:“不和你呆一起不知道,你对照顾人是不是有什么执念?豆包,我的手真的健在,不残疾,真的。”
窦惊澜:“什么照顾人?”
江汜指指自己:“照顾我啊。”
窦惊澜把毛巾盖在他头上,揉他湿答答拧在一起的头发。
江汜耳边朦胧,勉强听清。
“那是只照顾你。”
江汜被他说愣,想要回答什么,可窦惊澜的动作没有丝毫异样,像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他一个问题。
这也是自己想多了吗?
*
窦惊澜半夜被江汜浓郁的信息素惊醒。
他披衣下床,走到江汜床边,打开手机手电筒,拿光亮侧照了他一下。
江汜还在睡,眼皮不自然地抖动,额头有些渗汗。
但没有睁开眼,也没有醒。
看样子要二次狂躁。
二次狂躁比较常见,突发性高,通常在第一次狂躁后的几个小时或一天内。
不过杀伤力不高,相反,软绵绵的。
如果得到omega的及时安抚,就会在短短半分钟或者一分钟内结束。
即使得不到安抚,也能靠忍耐度过,不会像第一次狂躁那样,不健康且不自然地发狂。
窦惊澜拉来一把椅子,双手交握,支在膝盖上,就这么坐在床边等,十足耐心。
果然,在大概五分钟之后,江汜睁开了眼。
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又哑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