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想去追,但双脚直挺挺地钉在原地,像被水泥封住,坚硬而无法逃离,难以动弹。
一股让他心悸的痛几乎剖开了他的胸膛,让江汜嘶哑地发出被消音的尖叫。
他一边知道自己在做梦,一边撕心裂肺地哭喊,两种分裂的神魂让他异常疲倦,但哪边都挣脱不开。
他无法醒来,他难以醒来。
直到温热的触感落在他额头,有人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可江汜无法分辨那是谁。
他的视线被对方的胸膛遮挡,眼泪被对方柔软的布料吸收,嗅觉被对方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掩埋,他被死死按在这人怀里,他无法抬头,他看不到对方的脸。
那人动作很轻地擦掉他的泪,珍视的动作让江汜感到迷茫。
这是谁。
这是谁,动作这么温柔。
他听见远处的呼喊。
“江汜,醒一醒。”
“你睡着了,你得醒过来。”
“我等着你。”
他迷茫了很久,意识到只有醒过来才能知道这人是谁,才有了方向,努力睁开眼皮。
这下不止公路,周遭的一切都向后退去,火焰、焦味、深夜的马路都随之远离,速度越来越快。
他猝然睁开眼睛,看到了窦惊澜的脸。
江汜刚从梦中醒来,视线茫然,不住喘息,惊惧的神色都没来得及调整,窦惊澜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仍未醒全,用手指给他按揉太阳穴,问:“做噩梦了?”
江汜呆呆地,愣怔了有至少两分钟,才分清现实与梦境,回答:“嗯……”
原来……现实没有拥抱。
窦惊澜给他揉了两三分钟,起身去下面餐厅给他拿吃的,包括甜点。
这时候昨晚玩到半夜的人才陆陆续续醒来。
窦惊澜往餐盘里放进一个草莓挞,刚好看到陆子川和曲迎哲结伴走进来。
两人朝他打了声招呼,视线在他身边转了圈,问:“江汜呢?”
“还在睡。”
曲迎哲没想那么多,端起餐盘冲向熟食区扫荡,反而是陆子川抬了抬眉毛。
窦惊澜面无表情地接受他的审视。
半晌,这个人伸手过来,作势要拍他的肩膀,同时评价一句,还省略了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