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借你吉言,辛苦了,再见。”
江汜上楼喊窦米,站在二楼楼梯口远远看了一眼,发现她躺在吊椅里闭着眼翻了个身,吊椅跟着晃荡,她却没有醒的意思,像是已经睡着了很久。
他笑了笑,又拐回去叫窦惊澜,想让他把窦米叫醒再吃饭,免得睡着睡着从吊椅里翻下来。
没想到窦惊澜也在沙发上睡着了。
少年抱着一个柔软的羊绒抱枕,侧躺在沙发上,柔软的头发落在沙发垫上,面孔却健康偏硬朗,显得不近人情。
江汜想要叫醒他的念头在他和缓的呼吸里消失。
他蹲下来念叨:“怎么都睡这么快,这么多吃的,我自己可吃不完……”
话音消弭。
半蹲着的少年抬起手,捻了捻睡着的人的一绺碎发。
这一点细小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里尤其明显。
窦惊澜似乎觉得痒,抖了抖眉毛。
江汜把自己的手藏在背后,急忙站起身走开。
一路竞走似的窜进卫生间,他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脸颊的温度下降。
见效甚微。
从颧骨到耳尖那片皮肤泛起的颜色浅淡而显眼。
江汜按了按自己的脸,仓促地骂镜子里的人。
“没出息。”
镜子里的人回答他:“没出息。”
*
窦惊澜醒着。
从江汜自言自语的时候就醒了。
他本想睁眼,但晚了。
眼尾碰到江汜的手指时,他明智地将想掀上去的眼皮压了回去。
男孩儿的手指温热,握着他一点头发在手里碾了一下。
像是想探究触感。
也像是……情不自禁。
他原本十分困倦。
他今天很高兴,因为有了一个新的地方可以呆着,这里温暖而安全,还有他在乎的朋友在他身边。
但男孩儿的手碰过来时,他鼓动的心跳像是要挣脱胸腔,撞疼他的肋骨,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心律不齐。
同时,他浓重的困意无影无踪。
窦惊澜从沙发上坐起来,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抱枕。
*
江汜一脸的水,从卫生间出来,却发现刚才醒着的人现在已经坐了起来,心里咯噔一声,上前问:“我吵醒你了?”
窦惊澜抬头看他,神色如常,说:“没有,大冷天洗什么脸,脸上都是水?饭味儿太香了,我被饿醒的。”
江汜松了口气:“刚才有点气闷,就洗了把脸,晚上去买个加湿器。我就说,你早上吃一个槐花包子怎么可能饱得了。还要叫窦米吗?我看她睡得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