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被吓了一跳,抬起脸。
他脸上多了一副银色细框的眼镜,角特意做了旧,有点复古又新潮的味道。
江汜反射性冲他一笑:“脚趾头青了,涂点碘伏,你醒了,不再睡一会儿吗。”
窦惊澜听他语气还以为是第二天凌晨,问:“几点了?”
江汜:“下午五点多,才睡几个小时。”
他知道窦惊澜在乎什么,又补充:“米米还在睡。”
窦惊澜下床走到他面前,为了方便看,自然地单膝跪在地毯上,说:“让我看看,怎么弄的。”
他这个动作很快。
还没等江汜反应,窦惊澜已经拿过他手里的棉签代劳。
窦惊澜穿着黑色长袖,现在单膝下跪、安静认真的样子,像古旧中世纪里在王面前跪下的骑士。
骑士的表情不大好。
拇趾和二趾青紫一片,连着指甲盖也有点掀飞,扎进肉里。
江汜脚底一暖,被他握住脚。
江汜当即不太好意思,想抽出来:“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踢到墙了。”
窦惊澜手下用力,说:“别动,碘伏沾我手上了。”
这句话立竿见影,江汜果然不再挣扎。
江汜:“真没事……你再回去睡会儿呗,还是咱们去吃饭?”
窦惊澜拿过棉签,手法轻柔地放在他脚趾上轻轻擦一下,问:“这样疼吗?”
江汜笑着往后仰:“好痒。”
宽松的家居长袖随着他的动作发抖。
从下颌到脖颈,那段流畅的线条在灯光的掩映下边缘模糊、质感暧昧。
窦惊澜看得耳根都烧起来,匆匆低头,说:“指甲刀在哪,我把这点给你剪了。”
江汜递过去。
他自己没发现,他已经从刚才的略有抗拒,到现在的心安理得。
窦惊澜去拿时拿住他好几个指尖。像小小地挠了自己一下,江汜想。
窦惊澜:“什么时候磕的?”
江汜:“忘了,下午疼起来才发现。”
没忘,但是原因他说不出口。
窦惊澜:“一直走路都没感觉吗?”
江汜:“没。”
指甲扎进肉里,竟然现在才发现。
窦惊澜眉头越皱越紧。
他放轻声音,说:“是不是猪,一直走路都不疼?”
江汜:“没觉得呗。哎,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也得是个养猪的吧,看看咱们这家,多地主家的傻儿子标配,你眼光不行啊……”
窦惊澜看他说得尽兴,夹紧那片尖锐的指甲,一下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