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利落地离开,临了还顺手带走了垃圾。
房间里有一股消毒水味,苏城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不见。池长风伸手放在他鼻子底下,感受到轻微的气流才收回手。
池长风钻进被窝,搂住赤裸的苏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像是两棵纠缠在一起的双生树,倘若一棵死了,另一棵也要汲取它的养分,抱着它残留的枝干,永远而孤独地活下去。
此刻,外面的世界潜伏在最寂静的黑暗里。
池长风感受到怀里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睡吧。”
苏城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第二日,等苏城醒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在他刚开始跟池长风在一起那几天,总有一种做梦的恍惚感。
苏城趿着拖鞋,磕磕绊绊走到了卫生间。昨夜满地的镜子碎片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挂镜子的地方露出比四周更干净的墙面来。苏城坐在马桶上,看着空荡荡的墙面出神。
伤口有点渗血,苏城忍着痛回到了床上,就在离床的两步距离,他站住了,缓慢转身走向放在床头的塑料简易衣柜。
他拉开拉锁,塑料齿轮发出刺啦的shen • yin,那件黑金旗袍格格不入地挂在一件件灰扑扑而廉价的衣服中。
苏城伸手依次拨动衣服,等触碰到光滑而冰冷的布料时,他把手顺着袖口伸进去,衣服在他苍白的小臂上叠起层层褶皱,又随着他深入的动作而舒缓。
“你在这里呀,”苏城摸到了一条光滑的小蛇,“很喜欢这件衣服是吗?”
小蛇顺着苏城的手臂爬出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脸。
“我也很喜欢……”
早上池长风来到办公室,给苏城发消息。
池:钥匙我放在楼道的电箱里,今天别出门,有人给你送饭。
对面没有回信,他果断把手机放下,准备早上的晨会。
张影敲门进来:“池队,李佳鹏请假。”
“他请什么假?”
张影拖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事假,说要去看望一个生病的老同学,下午归队。”
“嗯,”池长风喝了口澳白,“生化结果出来了吗?”
张影:“昨晚莲华大学实验室给我消息说还在缩小范围,明天能有准确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