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来之前,我一直是李佳鹏他们的乐子,厕所每个隔间的水我都喝过。就在我想退学的时候,你来了。我躲在隔间看他们欺负你,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有伴儿了,我可以交个朋友。”
林木没有动勺子,在嘈杂的人群里,升腾的热气中,他端正的坐着,虔诚地祈祷,诉说自己的罪:“后来我发现,你跟我不一样,你是如此脆弱又坚韧,当你被一次次从外部打破时,内在的力量总能重塑你,怪不得他们对你‘爱不释手’,你是最好的。我不配。无数次,我想冲出来保护你,我在脑海里计划着,演练着,始终没有勇气。”
“这是我的罪。”
“亦是我的执念,为了赎罪,我替你杀了他们,你不必开口说,我早已得到了启示。”
林木伸手,毒牙从苏城脖子爬过去:“你将它送到我身边,作我去自证信仰的使徒。”
苏城一言不发。
吃过饭,林木朝他招手:“走吧,我们散步过去。”
他们顺着空旷的马路,走在还未落叶的樱花树下,进入寂寥的小巷,黑暗吞没背影。
苏城抬头,眼前七层废弃大楼,外表还留着当年被火烧过的痕迹,窗户烂了大半,每个窗户后面好像都藏着一个人。它无声矗立,好似一块巨大的墓碑,这里是他今生家人命丧之处,今天也是他的坟墓。
苏城好像看见,弟弟在七楼的自习室,朝他招手,爸爸和继母就站在他身后,冰冷的注视着自己,如同生前一般。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吗。”苏城微笑。
四小时后,池长风时隔四年,再一次来到这个南方小城。整个西林潮乎乎、湿漉漉的,摸上去的触感像刚从壳子里钻出来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