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正式治疗,我们简单聊聊,放松一点。”苏昱望向林述文。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眉目清朗宁和,嘴唇偏薄,唇角有笑意,但脸上的情绪并不强烈。
冷静理智,自信沉静,却不给人带来过分强烈的距离感。
林述文手指纠缠,指节互相挤压。他过了很久,才低哑飘忽地开口,说两句,停下来,过一阵,又断断续续地吐字。苏昱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林述文,他看着林述文,偶尔低头快速地写下寥寥数笔。
林述文没有深入表达太多,只是零散地告诉苏昱,他焦虑,感到恐惧,迷茫,且没有安全感。干巴巴地几句说完后,林述文低着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苏昱问,“这样的状态持续多久了?”
“一年多……不,其实很久了。”
“最近一年加重的?”
林述文目光忽地有些涣散,呼吸一滞,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呼气,点头。
苏昱笔尖在纸张上轻轻点了点,“能告诉我决定治疗的原因吗?”
“……”林述文迟缓地眨了下眼睛,空洞的视线逐渐聚焦,“我遇到了一个人,很喜欢他,如果可以,以后想跟他一起过日子。”
“他对你好吗?”
“很好。”
“你的语气并不自信。”
“我对未来不自信。”
“你要做的是把握现在。”苏昱把盖上钢笔,笑着说,“给你布置个家庭作业,回去时顺路给他买一个小礼物。”
“……唔。”
苏昱拨通内线,通知助理帮忙排一个合适的预约日期,然后挂掉电话,对林述文说,“你对我有一些抗拒?”
“有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常的。你在尝试做出改变,挣脱现状,这个过程本就令人痛苦。”苏昱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沉毅,“心理医生的职责不是窥探剖析病人内心深藏的秘密,而是做出正确的引导,帮助建立健全dú • lì健康的人格。林述文,我对你有信心。”
……
贺淳做了清蒸鲈鱼。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道菜,第一次失败了,吃起来又老又腥。贺淳在腾腾热气中端出折腾快一小时的作品,这次的看外表还不错。筷子夹一点尝尝,唔,还不错。
刚把鱼放到餐桌上,林述文回家了。
贺淳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去门口接人。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