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贺淳的手机放在卧室,没带在身上。林述文胡乱套上衣服,打算出去找贺淳,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回身跑去侧卧。
贺淳在那,在被林述文遗忘很久的向阳小阳台。
阳台不大,贺淳屈膝坐在地上,一条手臂垂下,手掌向上落在地面,一条手臂横在膝盖上,脸埋进手臂。贺淳面前摆放着之前两人从海城千里迢迢搬过来的猫薄荷,曾经郁郁葱葱的一盆盆绿意,早已干枯颓败。
林述文缓缓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
“贺淳。”
“……”
林述文伸手摸他的头发,短短的,很硬,扎手,“贺淳,抬头,看看我。”
“……”
贺淳在难过。
这种难过仿若有实体般粘腻厚重,从贺淳颓丧的躯体间缓慢流淌,渗透出皮肤。
林述文从未见过这样的贺淳,手足无措。
“贺淳,你说说话。”林述文低头凑近,想从手臂的缝隙间去找寻贺淳的神情,“贺淳,别这样,你吓到我了。”
一片阴影,林述文看不清贺淳的脸。
林述文犹豫片刻,说,“贺淳,是不是因为那盒药?”手指抚摸贺淳的后背,“我最近胃确实不太舒服,我已经去医院看过了,没有太大问题,按时吃药就行,我保证,嗯?”
“……有多久了?”贺淳没抬头,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