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很久之后才回过味儿来,且越想越觉得郁闷。
他明明和纳提斯说过不能成结的吧?结果呢?!
楚峋一侧头,毫不客气的抬起腿,一脚直接蹬上了纳提斯的脊背。
“砰”的一声闷响,纳提斯·海兰迩殿下顺势滚落到了地上。
纳提斯睡得很沉,大量的体力消耗让他处于深度休眠中,但这么大的动静,纳提斯不可能毫无反应,隔了一会儿,殿下抚着额前的碎发悠悠坐了起来。
对方光裸着的身体让楚峋快速的移开了视线,随后他若无其事的牵起嘴角给了纳提斯一个不太真诚的微笑后,用着充满关怀的语气说道:“殿下,您真的太不小心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跟个孩子似的,睡的一点都不老实。我本来是打算把您扛上来的,但是……”楚峋指了指自己的腰,又说,“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倒不是楚峋有意夸张,别说是让他下床去,现在他连动都不想动上一下,踹完纳提斯他就后悔了,当然不是因为心疼,而是这一脚下去,他觉得自己不光腿酸,腰更是像要断了一样的抽痛,实在是得不偿失。
虽然这算是在各种意义之下,两人“初夜”后第一次清醒的面对彼此,楚峋却没觉得丝毫尴尬,他甚至特意让纳提斯看到了自己“惨不忍睹”的身体,他的用意当然是希望能激起对方的一些愧疚感,但楚峋不是Alpha,他不明白这样的行为只会让纳提斯打从心底觉得满足与自豪。
纳提斯睁着一双已经恢复到之前眸色的鎏金色瞳仁,看向楚峋的时候似乎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漠,但那双眼睛里那些沸腾的波澜却不是谁都可以明白的,当然——也包括楚峋。
纳提斯所谓的“发情期”结束后,楚峋在床上又躺了两天,那个时候二年级的实战演习已经结束,所有军校生都已经先后离开参半,只有驻地军和纳提斯殿下的专属护卫队依旧停留在这里。
而对于楚峋来说,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见到——娜塔莎。
当然,虽然楚峋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娜塔莎,但一时他也找不到更好的代名词,所以楚峋依旧以这个名字称呼着对方。
纳提斯在听到娜塔莎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沉郁,虽然纳提斯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但这些微妙的变化楚峋还是多少有所感悟,说来奇妙,似乎在他们结合过后,他对纳提斯情绪的捕捉变得更加敏感,就算是极细微的一个表情或是动作,也能品读出微妙的不同。然后,楚峋微微思索了一下,大概也能理解,他想纳提斯和娜塔莎的信息素匹配度应该非常高,不然对于一个双S级以上的Alpha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对方的信息素所吸引,进而跟着发情,就像他不喜欢被除自己外的任何事物所束缚一样,纳提斯殿下应该也并不喜欢自己那种被信息素所操控的样子。
想到这里,楚峋自认为十分体贴的说道:“殿下。您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纳提斯没回话,视线瞥到与之并肩的楚峋,继续迈着长腿向前走,楚峋则耸耸肩,立刻跟了上去。
娜塔莎的状态并不太好,她进入了发情期,抑制剂在她身上却没有取得很好的效用。
跟队的军医用了各种通用抑制剂都收效甚微,因此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无疑给对方找个Alpha来缓解她的痛苦才是最恰当的,但未经过对方和上级的许可,这似乎也并不妥当,最后还是赶来的纳提斯殿下的专属皇家医疗团队及时做出调整方案,才把对方的发情期暂时控制住。
皇家医疗队的主治医生叫做坎辛培,为皇室服务已经超过了五十年,在看到纳提斯殿下同楚峋一起过来的时候,对方的表情有些古怪,但因为在皇家待得够久所以也很懂得谨言慎行的道理,那些让人可以心生疑窦的情绪便被对方快速收敛。
楚峋看着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微表情,问纳提斯,“殿下,需要我回避?”
纳提斯却道:“不用。“
坎辛培微微低头,只说了些无关痛痒的漂亮话,楚峋早就听出他有些避讳自己,却也并没太过在意,既然对方不想让他听,楚峋也就笑一笑,只问纳提斯他可不可以进去看看娜塔莎。
纳提斯的表情随着楚峋的话有一刻的僵硬,隔了好一会儿才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楚峋则已经快速走到了信息素隔离室的门边,在护理人员的帮助下穿上隔离服,他的身上有着很浓的纳提斯信息素的味道,如果带进去肯定会让里面的Omega再次陷入发情期的痛苦。
等隔离室的门关闭,纳提斯看着单向玻璃内侧,楚峋坐在了离娜塔莎较远的那只单人沙发上,头也没回的对坎辛培说道:“有什么,现在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