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各坊要道!”
“封锁坊门,沿街大索!”
“莫让贼人跑了!”
西市出事,来自各方的反应很快。
巡街的金吾卫当即封闭西市大门,并且在各个要道设立关卡,挨个盘查…
武侯们疯狂涌入,他们是从附近坊市调集,拿着钩锁冲入西市各家商铺…
六扇门的高手也已出动,他们窜上坊墙,四处搜索……
大梁朝便是这样,有些事虽未明说,但朝堂与江湖隐约形成默契。
江湖仇杀,朝廷通常坐视不理,以免引起反弹,更重要是控制。
但杀官造反、众目睽睽下行凶,便是打朝廷的脸,绝不会容忍。
…………
西市左侧,怀德坊。
“看什么看!”
“可曾见过头戴鬼面之人?”
坊中武侯们挨家挨户大声询问。
怀德坊有些特殊,因为靠近玉京城西门,又毗邻西市,所以聚集了大量西域胡人。
他们已在此定居多年。
有人靠着西域商道发财,也有人选择在玉京城做生意,因此坊中全是各种西域食肆酒楼,甚至还有座火罗教胡寺。
面对武侯盘问,胡姬们捂着嘴嬉笑,满身腥臊的胡商们,则操着生硬官话摇头摆手。
武侯们也是无奈。
这些个胡人,一来为朝廷贡献大量商税,二来对大梁皇帝恭敬有加,年年奉上奇珍异宝,因此在玉京城也算股不小势力。
武侯们看似凶狠,却也不敢太过。
阿达老爹酒肆二楼,张彪已换了套衣衫,粘了满脸大胡子,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观望楼下。
看似轻松,眼神却有些凝重。
躲避第一轮追捕,对他来说不成问题,有足够时间离开西市。
但他六扇门的身份,却成为麻烦。
现在动起来的,还只是西市附近铜牌捕快,若发现死者是萧三,衙门必定怀疑到他头上。
shā • rén时,他已极力隐藏。
不仅没用勾魂锁,就连shā • rén所用招式,许多门派也都有类似。
但凭这些还不保险。
若迟迟不归,或在路上被人截住,那可真是有口难辨。
看来,只能兵行险招。
“姑娘,结账!”
想到这儿,张彪毫不犹豫放下一串铜钱,不理会胡姬那满是柔情的眼睛,出了酒肆避开武侯,拐入暗巷。
他在玉京城多年,从小便带着王信于各坊厮混,自然熟知地形。左拐右绕,便来到了火罗教胡寺附近。
这火罗教在西域诸国盛行,建筑奇特,大多有金色圆顶,面积不小,布满一座座高塔。
胡人的习惯,是每逢新月或满月出现时,才来寺庙祭拜,因此现在大门紧闭,附近人流稀少。
张彪来到寺庙后方一口古井旁,见四下无人,直接拽着井绳纵身跃入。
哗啦啦……
伴着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他借着微弱光线继续下潜,只见井底侧壁出现一处水道,双腿一蹬,扒拉着钻了进去。
这水道并不深,没游多远便逐渐向上,随后张彪再次露出水面。
四周漆黑昏暗,隐约有股潮湿发霉的味道,令人胸中发闷。
张彪也不奇怪,爬出水道,又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了几下便有火光闪烁。
借着昏暗光线,一条滴答渗水的通道顿时出现在眼前。
看来这里还没坍塌…
张彪看了看周围,又从怀中掏出一份画满地图的小羊皮,对照一番后,才松了口气。
这正是武帝时的地下隧道。
昨晚为防万一,他不仅将那濒临破碎的地图重新临摹,还设计了几条逃生路线。
毕竟年代久远,鬼知道哪些地道已经坍塌,或者有什么危险。
但如今这情况,也只能一试。
想到这儿,张彪举着火折子小心前行,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
西市,王家染布坊。
惨死的金狼卫、昏迷的幼童、脸上长满蘑菇的人彘…
望着眼前景象,京兆府不良帅焦雄脸色阴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