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里,所有我想要的东西都是可以通过途径和手段得到的。”邵承昀说得很平静,“辛榕,对我而言你太弱小了,我可以拿捏你的地方也太多。我想要你这个人,或者你的感情,根本不用那么将心比心。”
邵承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
成年人的世界里,真话是最昂贵的。某种意义上,真话意味着暴露弱点,亮出底牌。但邵承昀都给了辛榕。
辛榕的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尽管邵承昀只是在客观描述曾经他可能对辛榕做的、然而最终没有忍心下手的虚拟的可能性,但也足以让辛榕意识到自己逃脱的侥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邵承昀继续道,声音里带有一抹温柔的冷意,“如果真那么做了,我得不到你的感情。”
“别那么想,辛榕。”说到这里,男人靠近了一点,也将一只手撑住窗台,另只手摸到了辛榕的后脊,顺着骨节一点一点地揉,“那时候我要的也不是什么平等的爱。更没有精力应付你那些幼稚的想法和坚持。”
回想起来,邵承昀改变的过程其实很长。他的真心也显露得很慢。即便在挽回的最初,他仍然没有放弃使用过去的一些方法。
而辛榕拒绝他,对他没有信心,是基于正确的直觉。那时的邵承昀并不值得相信。
辛榕的脑中突然模糊地、很不明确地过了一个想法。他无端地想起了在酒会上初次见到白辉,对方曾说过,如果聪明点就不该靠近周朗夜和邵承昀这种人。
辛榕蹙了蹙眉,看着前面的一处,问邵承昀,“白辉和周总分开过吗?怎么分的。”
邵承昀先是一愣,而后笑起来,说,“噢,这个,这是他们的隐私,我说了不合适。”顿了顿,他给了辛榕一个简短然而足以解释一切的答案,“他比你惨。”
辛榕所经历的生活给了他更敏锐的判断力。从那一晚向罗薇琪和白辉他们发出求助的信号开始,辛榕一直在做正确的选择。
他在积极地自救,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同时也挽救了邵承昀。
即使邵承昀在这段复合未果的过程中,也有那么几次想过不给辛榕自由了,就用自己一贯擅用的方法迫使他回来。但最终邵承昀没有那么做。
飞往英国的航班长达十余小时。经历了飞机、汽车,辗转行程,直至见到辛榕从校园里走出来。尽管邵承昀不愿承认也必须承认,这个过程中他对辛榕的爱与日俱增。
他欣赏辛榕以如此倔强的方式生长,也逐渐认同他所主张的一切。
是辛榕教会他什么是真正的爱。
最后邵承昀将自己的一只手盖在辛榕的手上,头有些低着,说,“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可能要生气。但我不想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