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厘无措地接过杯子,又说了一声谢谢。
绵羊对他微笑了一下,咚咚咚跑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段简单的对话终结。
林厘端着热水,货真价实地困惑了。如果思想可以具现化,此刻任何人都能看到他脑袋上飘摇的问号。
绵羊是昨天除疯子外他交流最多的对象,外貌和外号一样人畜无害,在他面前林厘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但那一点就像大西洋和印度洋的差距。本质上没有差别。
但他和博士一样,全程彬彬有礼,教养良好,可以正常——相对正常地交流,让他几乎产生一种身份转换的错觉。但脖子上的链子,一直在冷冰冰地提醒一个铁的事实。
他深呼一口气,把自己裹的再紧一点。
无论如何,他不应该再看。他转而悄悄观察了四周。
客厅很大,东西不多,摆设品味良好,色调与房间风格一致。墙上挂着画,桌面放着花,旁边是大大的落地窗投入阳光。沙发上只有枕头和毯子,非常柔软。他端起水喝了一口,借此掩饰视线。
垃圾桶是空的。
——垃圾被清理过。周围很干净,这个队里至少有卫生习惯良好的人,博士或者绵羊?反正不会是疯子。
桌上放着一叠纸张,白纸,有几张乱七八糟画着线条。抽屉似乎有东西,但上了锁。锁链被牢牢地拴着,除非他变成大力士拔地而起,不然想要挣脱就只剩把脑袋割断一个选择。
这套房子很大,该死的大,但东西又不多,一览无余,连捉迷藏都没有地方藏。
他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不远处的餐桌上。桌上有水果、水壶,小刀和一些普通杂物。他的视线在桌面上扫过,又落到地上,突然意识到什么般猛然退回,准确地盯住小刀,像盯住蜂蜜的熊。
小刀在光线下闪烁着锐利的光,不长,也许也不够锋利,它是用来切水果的,但让他的呼吸蓦地急促起来。
如果能拿到……链子不长,但足以支持走到那里,他应该能拿到……他……
林厘竭力克制想法,但几次努力移开视线,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落了回去。
也许,他是说也许!……
“刀是没有用。”绵羊的声音响起。他温温和和地提醒:“不要想这个喔。”
林厘心一惊,迅速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