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等待。
他等了很久,从天亮等到天黑。既没有好运爆发天降神兵,也没有倒霉透顶招来变态。周围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的声音,甚至连只鸟也没有。
这种异样的、连鸟雀虫鸣都没有的寂静,没有人的喧闹、没有家常的活动响动,没有宠物孩子的扰人声,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他拼命回忆自己来这路上的经历,可记忆碎片里最多只能找出,在出租上对外隔着玻璃随意瞄了一眼的痕迹,更多是已经褪色的激动、羞涩、憧憬、幻想……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
林厘开了灯,蹲在窗户边往外看,除了漆黑就是一片漆黑,仿佛连星星也一起被完全吞没了。
他忍不住埋头在膝盖里,终于崩溃地哭出来。
又一天早上的太阳升了起来。
他打了个喷嚏,哆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昨晚蹲在地上就那么睡过去了,醒来浑身发冷,四肢酸痛,他哆嗦地把毯子披在身上,又去穿拖鞋。
嗓子又干又痒,林厘咳嗽几声,感觉去喝了一点水,然后茫然地坐在床上发呆。
他好像最近经常发呆。他不断不断地把注意撤回集中,又不断地驰往不着边际的地方。
他该怎么做?毫无办法!
风从缝隙吹了进来,身上又开始发冷,他连忙裹紧毯子。
在床上缩了一会无所事事,林厘干脆把书摸出来,翻来翻去看了一会,勉强看进几个字,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下午——也许是下午的时候,林厘睡了一会,恢复精力,又开始忙忙碌碌地寻找方法,一个一个地试。最后又冲着窗户喊,哑着嗓子大叫,叫到喉咙嘶哑,然后把能找到的大部分东西都扔出去。
他再次等到了晚上。
最后还是毫无回应。
林厘稍微发了一会呆,居然也不是很失望,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接受了这种习以为常的、他人生中常见的结果。
他进厕所洗了把脸,发现镜子里的人眼圈青黑,头发长而乱,脸庞石膏般灰白僵冷,嘴唇寡淡无色,只有唇珠被之前用力咬的鲜红发肿。唇角木然地延伸入脸颊,瞳孔漆黑,垂着眼,阴郁地盯着看。
他被镜子里的自己下一跳!
林厘反射性地退后,想要朝镜子用力砸一拳,挥手时又犹豫了,最后只是锤了一下。
没人、没人……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