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似乎满意了,搂着他继续睡。
呼吸逐渐回复平静,室内又陷入了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微风撩动的声音,不过没有鸟雀。
疯子的呼吸很快又均匀,林厘侧着身体朝外睡。疯子睡觉不习惯关窗帘,总是半开半掩,喜欢留下一点缝隙,放入一点月光和晚风。
晚风习习。
窗外月光盈盈,为地面披上银纱,林厘盯着地面,看了一夜。
林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醒来的时间比较确定——疯子刚一起床他就察觉到了,像兔子一样惊醒,跳在一边。疯子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了一下,把他塞进卫生间洗漱,出门之后的时间应该是下午。
也是因为昨天——以及这段时间的睡眠不足,他有些迷迷怔怔,几乎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机械地跟着疯子,木然地跟着吃着东西,温顺得躺在白色绒毛的毯子啊上,像动物一样的接受抚摸。
毯子毛茸茸的,柔软舒适,细小的绒毛挠的他脸颊有点发痒,他模糊地意识到在发生什么:博士来了,绵羊出来一趟,冰箱开了,疯子看电视,杀手不在……
博士和疯子在对话。
他们在说什么?
林厘直觉这对话很重要,竭力又懒懒散散地竖起耳朵听,可是老是集中不了注意力,只能艰难地记住几个似乎特殊的词。
“最后一天”“明天”“离开”“自由”。
几个词语乱七八糟地凑在一起,像是迷雾,又无比的清晰。
说起来,他早就混淆了时间观念,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过了多久,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不清楚。
但有一点还算明白——这一定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锁链和关押的房间锁住了他的这段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