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是一场比赛。
如果这是一场比赛,那么他是瘸脚的参赛者,独自奔跑在赛道上,他要对抗的对手是裁判,哈哈。
他一无是处、一无所有,想要一本正经、一鼓作气地在大脑中得出一个正确答案,扒开一看,脑中除了浆糊还是浆糊。除了迷雾还是云朵。除了烟就是雨。
太多太多的困惑笼罩了他,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那是,为什么是谁,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什么?
他感觉自己稍微有点发疯。
也许不是稍微。
林厘低低地叹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实际上他很早就知道了。
博士绵羊说话就没避过他,所有的信息都没掩饰过,不掩饰的爆炸,疯狂潮热的氛围,接下来要离开的预兆……一幕一幕,都表示他要死了。
他其实很早、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
他感觉自己有点发疯,同时又想自己居然到现在才发疯,好奇怪。
“这次还算顺利。”博士说。
林厘拉拉衣袖,足尖在博士黑色西装裤的大腿上轻轻蹭了一下。
“你——”博士的声音突然停滞了。头偏过来,湛蓝的瞳孔转过来,博士低头注视那只白/皙不安分的脚,又顺着抬头向上看。林厘抓着袖子对他笑。
“……确实有点意思”博士顿了一下,对着电话轻轻一笑,“是的……”
林厘露出他所能露出最诱惑的笑,他轻轻地几乎用气音,又轻又柔地:“你对我感兴趣,是吗?”
博士的眼中燃起了一点趣味,他没有阻止,趣味甚至鼓励地笑了一下,“嗯?你可以试试?哦,抱歉你继续……”
电话仍然在继续。
林厘有点惶恐,考过去,挨着蹭着,娇哒哒地说:“你不喜欢我吗?”
蹭着蹭着,博士就忍不住笑了,伸伸手推他一下,结果放过被林厘抱住手臂,亲昵地贴上脸颊。
这个电话说不下去了。
他又是笑又是叹,挂了电话,举起投降的手势:“嗯?”
林厘仰着头看他,努力翘着嘴角。
“这不是我想的……”博士叹气着笑起来,“但是……也算不错。”
林厘茫然地、温顺地挨着他,声音又软又甜,“你不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