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从厨房喝了水回到卧室,瞟了一眼手机,发现上面居然有两条新的未读微信。
是傅执远发来的。
—你怎么醒着?
顾筹有些意外,他是真的没想到傅执远也醒着,第二天是工作日,他按道理应该早就睡了。
—吃了药睡了一天,醒了,你怎么还醒着?
那边很快回过来。
—实习生又弄错了报告的内容,我查错查出来了,再给他改,明天要汇报。
—你这个实习生,可以开除了。
过了一会儿,那头都没有回复,大概傅执远正焦头烂额改报告。
等顾筹又要睡着的时候,微信响了。
是一条语音,傅执远的声音软软地,带着一些烦躁和无奈,还有人在夜里很久没开口说话的黏着。
“对,不心软了,一定要把他开除。”
顾筹笑了。
毕竟傅执远说这句话,实在太像在自己给自己鼓劲。
“你经常心软啊?”
他也发了语音过去,顾筹的嗓音因为感冒,很低沉,带着浓重的鼻音。
那头又不理人了,顾筹这下是真的困了,他打了一个哈欠。
—你记得再吃一次药。
傅执远在五分钟后回了过来,并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顾筹站起来,去客厅拿了药,吃下,手里拿着手机,站在卧室门口。
—那你对我也心软一点吧。
他说。
这一次傅执远回得很快。
—都和你上过床了,还要怎么样?
顾筹认为,在晚上因为报告烦躁的傅执远,会流露出白天不太常有的‘任性’,说一些估计他本人也没想好的话。
他笑了笑,吸了吸鼻子,在微信里打下了一句:晚安。
然后沉沉睡去。
再睡下的顾筹,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他已经不再发汗,裹在过分暖和的被窝里,梦到了傅执远。
梦里的傅执远还是那么漂亮,在四年前那个西伯利亚的小酒馆,他身上那件卡其色的圆领毛衣,肩膀附近有一个线头。
酒馆的灯光很俄罗斯风情,衬得靠在吧台上的傅执远眼睛顾盼生姿,里面像饱含了贝加尔湖的水那样,清澈又晃眼。
顾筹移不开眼,他只能看着傅执远在笑,脸蛋上散发出酒醉后的潮红,手伸过来抓他,喊他的名字,声音软软地,就像被他压在身下时喘气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