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说:“在学校里不要这么叫我。”
其实我不想叫他老师,不想让他念圣贤书,我只想让他叫我“biǎo • zǐ”,但我还是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老师,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我表哥原本在整理数学试卷,他忽然抬起头看我,声音很轻,说:“我想过好几次,要不要杀了你。”
“你要杀了我吗?”我高兴地抬起头,把脖颈露给他,“那我先去下面刷碗,好吗?”
我表哥说我“下贱”,还是没有对我笑。
我想,是不是我把殉情当做礼物送给他,他就可以对我笑一下了。
但这个也好难,因为我很怕疼,也怕血,胆小鬼要给神明献祭真的难如登天。
我试着用刀去划手腕,想划“许知屿”,但是我写字很丑,只划了个“讠”就失败了。血流了好多,像我洗裙子的时候满盆的红水——我的裙子和我一样,都很爱掉色。
我又想把自己掐死,但也失败了。
那些痛苦的死法好像都不适合我,一想到我不能给我表哥准备礼物,我就很伤心,很想哭的那种伤心。
我前面说我是很有哲理的人,这句话不是瞎说的。我很认真的想过,我最爱我表哥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