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着那些美好的日子,一刻也不敢懈怠,考上就好了,考上就有很多可能。我自觉忽略了高卓,忽略了他能带给我的很多可能,他说愿意供我读书,和他一起留学,那的确是条捷径,可是我不想再那样卑微。我自己能考上研究生,自己挣钱去国外读书,不是更好吗?
所以我很有动力,即使再绝望,只要想到考上以后的日子,还是能撑起来读书。直到高卓找到了我,和他的干妹妹。我不知道他到底来做什么,看我笑话,打扰我心情?
我看到他就讨厌,看到姜以恒更讨厌,吃了屎一样。他们像两坨屎,糊在墙上,碍眼,臭到一起。我的想法很恶毒,一点都不善良,我一点都不大方,姜以恒懂事地冲我打招呼,笑眯眯的:
“杨杨!”
她手里提着奶茶,看起来是买给我的。高卓冷冰冰站着,像个木头一样,看着我。我也像个木头一样看着他,烦人。我的“难友”看出了一点情况,自觉地溜了,冲我使了个眼神,用口型说:
“我走了啊。”
我突然害怕他走了,他一走,我哪有勇气面对这对狗男女,我这么怂,又这么惨,现在还这么丑,他一走我不直接趴了。我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刻抓住了他,哀求:
“一起一起。”
我可太怕那对伏地魔了,人面兽心,表面笑眯眯,背后捅你一刀。高卓眼珠子变成刀一样要活剐了我,我立刻害怕了,抓住我的“难友”赶紧逃命,我拉着他的衣袖朝楼下狂冲,差点将他绊倒,他也怂,被考研打击得灰头土脸,在我的带动下一脸懵逼地朝楼下跑。
我们两个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一直跑到教学楼下的草坪上,他还是绊倒了,摔在草坪上,边喘边懵逼:
“卧槽,怎么了?”
我狂笑,突然觉得特别好笑,笑得直不起腰,肚子都笑痛了。我眼泪都笑出来了,不是哭了,是真的笑出了眼泪,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
“你前男友啊?”
我点点头,他拍拍胸口,貌似也吓到了:
“卧槽卧槽,我还以为你杀父仇人。”
我又被他逗笑了,他怎么这么蠢。这哥们儿也确实有点好笑,每天复习都很崩溃,还要苦中作乐,和我吐槽,我大方地接受了这份友谊,请求他:
“喂,我们走走吧。”
他可能看出我心里有事,也比较大方,陪我在操场上走了走,听我吐槽。对他我就无所顾忌了,将姜以恒和高卓那些破事一五一十和他说了,他咂嘴:
“噫~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不通怎么会这样,他俩怎么还真搞一起了。在我的语言描述中,自然是恶意满满,充满了偏见,我不需要善良,我觉得对他们善良我会难受。我的“难友”叫蒋开平,他就很同情我,估计听我吐槽也听烦了,安慰:
“哎呀,你就别想了别想了,你好好复习就是了。”
我也觉得,想他们简直是浪费时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我不要浪费自己的生命。想是这么想,做又是另一回事,和他在操场上分别后我又不可自拔难过,我特别想有人一直陪我,哪怕是条狗也好。
回出租屋的路上我就很低沉,回去后我更低沉。我一般回来还会看会儿书,那天我回去就知道自己肯定看不进去,所以提前洗了澡,准备睡觉。可是我看着破烂的屋子,简陋的浴室,突然陷入了山一样沉重的悲伤。
我太惨了,太可怜了。
好穷,好惨,就好像没有未来,除了考上研究生,可是那个目标又那么艰难。
我知道自己又开始情绪失控,我如果不发泄,会持续影响我几天。所以我下楼买了一包烟,还买了一瓶冰可乐,又买了一份炒面。吃点东西,心情总要好一点。
那份炒面我还是没吃完,吃了一半就嫌油,吃不进,可乐我喝完了,甜甜的,冷冰冰的,喝完嘴都麻了。
喝完冰可乐我抽了一根烟,那滋味不太好受,我觉得烟味难闻,对身体也不好。所以我掐了烟,在屋子里晃了晃,就躺上床。
我提前预见自己会失眠,所以就开始收听新闻联播,听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烦躁,又打开手机,放歌。
这次好了点,听着歌曲昏昏入睡,总觉得自己没睡着,一直在听歌,其实一睁开眼睛,天都亮了。
我起晚了,整个人都有气无力,感觉头昏,像生了病。我知道自己是没休息好,头一次生出了倦怠心理,想偷懒,不去自习室。
我在床上赖到十一点,直到我的难友给我打电话,他鸭子一样叫:
“喂,你今天怎么没来?”
我有气无力说:“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