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懂事,叫人珍爱,正是因为重视,沈璧才知道绝不能将他绑在身边,叫他见破碎的山河,叫他历这如炼狱般的时代。
“乘船渡江去潭州,后借道广州,乘船去旧金山。”
“子霖,同清儿一起去么?”
“一起去。”
“一起去了然后子霖回来么?”
顾清不住追问,沈璧到最后只能应是。
“那子霖只送清儿上船就好,子霖一定都打点了好了,清儿、清儿只需走就好……”说道这里,顾清已泣不成声,只哽咽继续证明自己,“清儿,清儿是男儿,会好好护着自己和宝宝的……”
泪水洇进顾清发间,沈璧一手轻拍顾清,轻声道:“万事都同清儿预备好,只算叫我安心,叫我亲自去。”
顾清此时却坚持,他晓得如今时局动荡,一刻延迟便是千万人性命,只问道:“娘和橙儿呢?”
“橙儿已经去了,从前属于子烨的那份我已尽数交给她,她还年轻,能找个人依靠。老夫人不愿离开,我便想着送她去西南后方——”见顾清眼睛闪着光,沈璧肯定道:“你不可以留下。”
“子霖……那你会有事吗?”
沈璧静默片刻,笃定,“只为了清儿,只为了安安和心心,我便不会有事。”
“那子霖,我什么时候走?”
“好似还有几日便是你生辰了?”
“嗯。”顾清友急于证明自己,“过了生辰清儿便虚岁有二十二了!”
“谁家虚岁往上添两岁的?清儿这是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