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下午六点找我,”缪存把时差记得烂熟,算得飞快,“我这里刚好中午。”
话说出口,自己又觉得不妥了。因为骆远鹤是去游学,不是去玩的,显然每天都很忙,而晚餐时应该是最忙着社交之时,何况还有女朋友。
骆远鹤却说:“好,我记下了。”
缪存对他的举动有点意见,汇报说:“……我最近很乖的,也没有挂科。”
言下之意是你这个当老师的也没必要看这么紧。
骆远鹤听着他的轻声嘟囔,觉得他很可爱,“是吗,”他明知故问,“既然很乖,为什么这么晚都还不回家呢?”
缪存早已打好撒谎草稿,“最近都睡在朋友的工作室,他让我给他画一幅壁画。”
“不要浪费你的时间。”
缪存立刻说:“一个月就画好,很快,因为我要攒钱——”后面三个字轻掉了,“……去法国。”
聊了几分钟,骆远鹤最终也没说什么正事。缪存直到入睡前也没想明白,骆老师难道只是找他闲聊来了吗?可是他根本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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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后,专车司机早已候着,半小时后下高速进市区,莉莉在昏昏欲睡中听到骆明翰更换了目的地,跟司机说:“去国贸。”
啊见鬼了,莉莉掀开眼皮瞄了眼腕表,这都凌晨一点了!
“老板,去公司干什么?”她振作精神问。
骆明翰闭目养神:“拿点资料。”
车子在国贸门口停下,司机继续送莉莉回家。骆明翰步入电梯,至三十六层,悄寂中,发现公司隐隐还亮着灯。
项目紧张时,是会通宵达旦的,但骆明翰对内部运作门儿清,这个月并没有这么紧张的项目。本来以为是谁忘了关灯,却没想到亮着的是那间会议室。
油画布上,鲜亮的颜色蘸着饱满的笔触,还留有未干的油光。堆满颜料管与笔刷、刮刀、松节油的桌子上,桌布已经五颜六色,而缪存趴在一角,两手环抱着个靠枕,脸垫在上面。
骆明翰在门口站了能有一分钟,而闭着眼的缪存无知无觉。
脚步声很轻,手指在他光洁的脸侧轻轻蹭了蹭,惊起缪存一声梦呓,连眉也皱了起来。骆明翰躬下腰,手臂挽住他的腿弯,轻巧地将他捞起抱在了怀里。
忽然而来的离地感让缪存睁开了眼,逆着光的,是他日思夜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