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办公室又不是没听见,「洛洛上回还问我呢,说骆总怎么没过来,你看你,一干把人干上瘾了。」
关映涛的语气和声音都很有辨识度,缪存一听就知道,他就是那天对骆明翰说这句话的人。
可见他刚才有一句话是对的,就是他们这一圈儿都脏,擅长口是心非编织谎言,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都是披着人皮的鬼。
缪存并不在乎骆明翰有没有跟别人上过床,但他心底里,总不自觉地把骆远鹤的高洁品质投射到他身上,因而对他的道德高度有不切实际的期待。现在看来,是他难为了骆明翰。
他不仅会出轨,还会撒谎。
所有酒局最后都会指向一个游戏:国王游戏。学生有学生的玩法儿,社会人有社会人的玩法儿,学生时代让人告个白就能激动得嗷嗷叫,缪存输了,关映涛让他当所有人面叫骆明翰老公。
骆明翰这次没站出来打圆场。
喝多了酒的身体很热,以至于掌心都潮湿了,血脉一突一突胀得慌
这两个字骆明翰不是没听过,但没听从缪存嘴里听过。
他竟然是紧张的,含着隐秘的期待。
周围此起彼伏意味深长的“哦~”,骆明翰手抵唇轻咳一声,心跳快得不正常。
缪存看着他,嘴唇张了张,出口的却不是这两个字:“我喝酒吧。”
骆明翰一怔,心口一松,一种重物下坠的感觉极速攫取了他的感官。
关映涛不可能放过他的:“那不行,不能因为你今天第一次来就开后门,是吧?”
整齐划一的“是!”。
甚至有人都开始催了。
关映涛看着骆明翰的脸色,琢磨着他的心理,给缪存一个高高的难以下脚的台阶:“除非你自罚十杯。”
缪存端起酒:“没问题。”
杯子到唇边,手臂却被人拉住了。他回眸,是骆明翰。
他的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但到底是场面上周旋惯了的人,只是几不可闻的一个深呼吸的功夫,骆明翰便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别听他们起哄,他逗你的。”
从缪存手里接过那杯酒时,是强势而不由分说的。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杯酒最终是骆明翰自己喝了。他一饮而尽,灯光下倒着展示着空空如也的威士忌杯:“可以了吗,这杯我代劳了。”